他听着淅沥雨声,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正睡着,新闻播报如约而至。向斯年迷迷糊糊听着机械女声不停念叨,虽然没完全醒过来,但其具体内容也根本没进脑子。
最后还是腰一直硌在背包里的一块硬物上,给他疼醒的。
“什么东西……”
向斯年有些起床气,发着牢骚解开背包,是要将扰他清梦的东西翻出来好好瞧一瞧。
“一周前,伊万教授于三十七区被害,系胸口中弹致死,尸体遭到焚烧……”
向斯年已经习惯忽视新闻播报,现在更是充耳不闻。他将手探进背包中摸索了一番,表情变得费解,随后又抽回手,将背包上方的的物品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
现在,眼见为实——他没有摸错,在背包底部的是几块砖石。
向斯年瞪大了眼睛。
他不止惊讶于莫名其妙地背着几块破石头赶了这么久的路,更重要的是他那把燧发枪不翼而飞。
被掉包了——
几块石头的重量和燧发枪差不多。
向斯年确信,这几日并没有人有机会对他的包动手脚,掉包只可能发生在离开据点之前。
“凶手十四岁,男性,于昨日自首……”
女机械音飘进向斯年的耳朵,他恍然抬起头,握着石头的手开始发抖。
“凶器为其自制的燧发枪,参与帮派冲突时将伊万教授误杀……”
支离破碎的线索拼凑在一起,推理出一个可怕的答案。
向斯年快速又疯狂地手脚并用爬出地洞,第一次急切地仰头注视穹顶上的全息投影,试图否定自己的猜想。
“证据确凿,死刑将于一小时后执行,届时直播……”
雨水飘进眼睛,向斯年没能在第一时间看清。等他视线恢复,画面已经切入死刑倒计时的直播间。
昏暗的牢房里,少年低垂着头。
随着镜头的拉近,少年听到声响,稍稍抬起了脸。
只见一双平静至极的双眸,和遍布疤痕、扭曲狰狞的下半张脸。
机械女声还在侃侃而谈着,但向斯年一阵耳鸣,什么也听不清了。
伊蒙偷了他的枪,为他自首顶罪。
决定逃亡的那晚,伊蒙一定听到了什么。
他向来机敏,或许那时候助听器是他临时摘下的,成功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