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鼻而来的气味让我双脚发软,我这才想起今天一整日都没进食。闻到这香气,我突然又饿又渴,喉咙焚烧般的焦灼,胃里汹涌的酸水侵蚀着我的胃壁,阵阵的刺痛伴随着阵阵的渴望,余希诗搀扶着我,她见怪不怪的表情让我感觉不妙,但我没有力量逃脱。
我用饿到发昏的视线看着这房里的摆设,红色与黑色墙壁交织出诡异空间感,那些红色有鲜红、正红、絳红、暗红……那黑似乎不是黑,而是温暖的鲜红经过时间流逝,降温的血液,沉淀为抹不掉的顏色。
地板和天花板,是和墙上截然不同的纯白,那白就像最纯净的雪,最轻软的云,最圣洁的洁白,墙上的血色丝毫不影响那深深的白,那白令我嚮往,那白令我畏惧。
我颤抖着手,不由自主的向余希诗靠近,此刻的我,脑中一片空白,却是恐惧的空白。
「宇实别怕,我在这里呢。」余希诗温和的对我说,她的举动就像在安抚一个婴儿,就算那个婴儿比她高出许多……。有张背对着我们的红丝绒单人沙发座椅在这房间的中心,她对着那椅背说话:「叔叔,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我紧盯着那张沙发的椅背,纯正的红色。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但我的脚却有自我意识的往前走,彷彿被那张红色的椅子吸引。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我甚至听见咚咚如鼓的心跳声,是说我根本就无心吶!──坐在那红色沙发上的不是别人,就是白色人形!
我惊吓的往后退了三步,看着白色人形没有五官的脸,囁嚅道:「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宇实?你认识叔叔吗?」余希诗问我,她毫不迟疑的走向白色人形,她坐在他的腿上,朝我娇媚的一笑,「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我看着她将细白的手臂勾在白色人形的肩颊骨上,然后很亲密的脸颊相贴……我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胸中有股焦躁无限的翻腾!
「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这几年我们都是这样的。」白色人形说话了,「我替你照顾她十三年,这样一点点的亲密接触应该也不算过分──反观你昨晚的举动,你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少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