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喝水的林杰呛了口水,拧上瓶盖,嘀咕道:“十六?够不要脸的。”
程晓璐在一旁小声问:“师父,老大今年几岁?”
几岁?林杰瞪了瞪眼睛,偏头看程晓璐,“31岁的老鱼,下锅油都煎不透,要先煮一遍。”
“你俩警院同学?”
“嗯,还住一个宿舍。”
“那您也煎不透了。”
林杰:“……”
刘超常来警局,这样的审问还是第一次遇见,咧嘴笑笑,“哥,您可别逗我了。”
余野抽出一根烟,扔过去,打火机也随着桌面滑过去。
刘超接住烟,点上火,猛吸一口,吐出烟雾时,轻轻“啊”了声,朝余野晃晃指间香烟,“谢了。”
余野收回手臂,端正坐姿,“说说怎么弄死刘琴?”
“用枕头捂死,简单又快捷。”刘超脱口而出,过两秒,他咂摸出不对劲,转头看向墙角监控视频,一拍大腿,“不是、不是,刘疯子可不是我杀的,我对灯泡发誓,我没杀人。”
余野敲了敲桌面,“没杀人,你怎么知道她被捂死的?”
刘超一愣,微微张嘴,“这、这……我不知道。”他摁灭烟,没好气地说:“靠!我叫你哥,你竟然套路我。”
“昨晚六点四十五分,你说弄死她,凌晨她被捂死家中。”余野略提高声音,“现在跟我说不知道,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谁遇见那个疯子谁倒霉,我算信了这话。”刘超双手一摊,“亲哥,我真不知道。”
“昨晚你在哪?跟谁在一起?时间、地点、人物、详细地讲一遍。”
“在春天广场游逛到九点半,雨下大以后我们就回家了,十点左右跟我那俩兄弟斗地主到十二点,然后搂着我女朋友睡觉,早晨一睁眼莫名其妙被你们带来局子,怎么和女朋友睡觉,用不用给您讲讲?”
“少给我贫。”余野说着话,脑中却想起刘超上一句话,“谁遇见那疯子谁倒霉,这话谁说的?”
“卖炸串那小子,叫、叫……李怀民,他有个五岁的儿子,夫妻俩带着孩子一起生意,刘疯子常去他摊位前乱叫儿子,把孩子吓得躲进三轮车下不敢出来,又没人给他们带孩子,只能每天领出来,孩子一来,刘疯子就围人家摊位旁边不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吓得顾客不敢去他家买东西。
我见过李怀民媳妇把一勺热油倒进疯子衣服里,烫的疯婆子哇哇直哭,这算虐/待吧?但没用,疯子就不走,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人家孩子。
这事把李怀民愁坏了,我去收地皮费时,亲耳听见他说,早晚弄死那疯子,不然他家生意没法做。
说过弄死她这句话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们去广场问问,就知道她在那一片有多招人烦,看见五六岁的小男孩,或者十七八岁的男性,马上扑过去喊儿子。”
话音刚落,刘超猛地跪在余野面前,搂住他大腿,有模有样地学起刘琴,“东东,妈妈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