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家有亲戚盗窃被抓,他们来求我爸帮忙,我爸想都没想直接拒了,亲戚很不满,我奶奶面子过不去骂我爸冷血,当时我还小,想法和你差不多,也觉得我爸挺冷。
家里出事后,我被派去南方执行任务,九年我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他们为顾全大局,明知死仍义无反顾,没有不怕死的人,他们那样做不过是为了心口那盏明灯。
如果因个人感情,放弃对罪犯的惩罚,那怎么对得起为正义牺牲掉的生命?”
张淼听得一怔,“你真变了很多。”
吴宇州把烟蒂沉入桌面喝剩的半杯酒中,“人总会变的。”
“做这事的人是周叔,你也毫不留情?”
“嗯,如果我爸还活着,我想他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吴宇州语气坚定。
“周叔连小偷都不放过,绝不可能做这种丧天良的事。”
“其实有这癖好的人不少,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变态伤害别人,吴叔读了那么多书,明白那么多道理,却任由欲望膨胀,这也是无法原谅的理由之一。”
“希望竹子以后别回来,知道父亲做这种事肯定很伤心,也希望不要上电视,错是吴叔一人犯下的,惩罚他自己好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如果有人查到吴家情况,曝出静怡和小崽子的信息,以后他们姐弟可怎么活?”父亲因承受不住舆论压力自杀的事,给张淼留下阴影,生怕悲剧再发生,室内安静片刻,张淼没等到吴宇州回复,抬头看过去,见他正沉思,抬手推了下,“想什么呢?”
张淼的话把吴宇州带到另一个问题上,“十几年前网络还不发达,也没有现在这么智能的手机,加上我家的事警方没透露给媒体,知道我家出事的其实只有小部分人,这小部分人怎么会照成那么大的舆论伤害?
街坊四邻知道我家着火烧死人,但不清楚具体死因,由于我爸的身份,局里对这案子进行严格保密,走访的都以为调查失火为理由,也就说邻居们都以为我家是被火烧死的,能引起火灾的原因非常多,不一定非有人放火,这种情况怎么会闹到张伯伯自杀的地步?”
张淼想了下,“从警察来我家走访后,说我爸是凶手的消息开始满天飞,之前没深想过,你一说,我才发现一夜之间,消息就在街坊四邻间传开,越传越广。”
“邻居说张伯伯白天跟我爸发生矛盾,晚上来杀害我们一家,他们说的是杀害,而非放火烧了我家,这说明有人知道我父母死亡实情。
除外消息传播快,针对性强,这几点足矣表明,逼死张伯伯的舆论,是有人故意传播散发,对死因如此了解,除了警方就是凶手。
警队有泄露出消息的可能,但没理由针对张伯伯,所以制造舆论的人很可能是凶手。”
这一晚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砸过来,张淼承受不住,加上酒后脑袋发晕,他拧开瓶矿泉水直接倒头上,凉水一激脑子清醒了,随后捋清吴宇州的话,“你是说,有人先杀了你们一家,然后又来算计我爸?”
吴宇州点头,“走,我们今晚去你家睡,明早我找伯母聊聊。”
“但凡我妈知道的事,十几年前都和警方说了,她不可能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