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 第85节(2 / 2)

    崔舒若在说?到“入赘”的时候,咬字故意重了些,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奚落侯监察使对妻子?一家卑躬屈膝的姿态,于是一个个都掩嘴笑了起来,很是欢乐。

    可只有孙宛娘听懂了她的意思。

    崔舒若的目光和孙宛娘一触即分,看似轻飘飘,可两人心里都有了数。

    崔舒若便清楚今日这场小聚的真正目的算是达到了。

    这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了。

    陈氏也的确一直关注崔舒若和孙宛娘,可方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她当真是不觉得有什?么,还?在想赵仲平是不是多虑了。

    等到小聚要?散了,陈氏还?特地走得慢一些,想看看崔舒若和孙宛娘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暗中说?话。然而,并没有,非但没有拖延,甚至孙宛娘连一点留恋都没有,在经?过陈氏身?边时还?颔首浅笑打了声招呼。

    陈氏慢慢悠悠的离开?了崔舒若的院子?,眼看孙宛娘都走远了,两人间确实没有交集,她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于是回去?将小聚上的事同赵仲平说?了,表明崔舒若和孙宛娘之间确实没什?么。

    赵仲平才算是放下心。

    在陈氏小心又暗藏期盼的目光里,赵仲平放下手里的毛笔,俊朗不凡的面容带着?浅笑,“今晚,我去?你房里。”

    陈氏低下头,白净的面容犹如远山蒙霞,羞怯不已。

    也正是因为她的低头,故而没能看清赵仲平面上一闪而过的为了应付而生?出的不耐。

    防备归防备,可齐国公布下的考验还?是要?给出成果的。

    等到侯监察使再次带着?士族豪绅的人来寻齐国公的晦气,看看他究竟要?交出怎样?的答复时,一群儒生?拦住了侯监察使。

    他们个个义愤填膺,似乎侯监察使是害了他们全家的凶手一般,没个好脸色。但断人前途和杀人父母又有什?么差别呢?

    儒生?们拦住侯监察使,不可能让他走。

    而且文人的嘴,剜心的刀,骂起人来字字不带脏,句句戳人肺。

    他们质问侯监察使为何要?为难齐国公,齐国公是并州刺史,政治清明,所有的政令都下得理所应当,治下百姓和乐。话里话外就是在指责侯监察使是个小人,喜欢搬弄权术,为难忠良。

    但最主?要?的是,怎么能同世家沆瀣一气。

    虽说?侯监察使联合世家主?要?是为安置流民一事进行?发难,可之前世家也甚为齐国公在庶民间选拔贤能并开?设学?堂一事颇有微词。

    这些儒生?大多都是庶族出生?,齐国公的政令可谓是给了他们一个爬向官场的机会,而不是做个低贱庸碌的小吏。

    世家既然能因为齐国公触及他们的利益,而选择和侯监察使合作?,儒生?们为什?么就不能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跑来和侯监察使对峙呢?

    要?知道,所谓庶族,往往不少是家境富庶的,不过是比不得世家传承久远罢了。

    这些儒生?人数众多,在并州绝对算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当他们联合起来为难侯监察使的时候,法不责众,侯监察使总不可能真的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尤其是儒生?的背后还?有赵仲平在撑腰。

    赵仲平素日里礼贤下士,因着?自己文采斐然,又有心结交,文士儒生?们都对他倍加推崇,此事只需要?稍露口风,有的是愿意为他效马前卒的人。

    看着?侯监察使被一众气愤的儒生?围在马车上不敢下来的样?子?,赵仲平在不显眼的角落深藏功与名,静静地注视着?侯监察使的狼狈。

    他心情大好。

    三弟啊三弟,我倒要?看看这一回你会如何应对。

    侯监察使被痴缠了半个时辰,最后只好铩羽而归。

    不仅如此,等到侯监察使回府以后,他家府门口总是能围上许多儒生?,为此连日都不敢出门,即便是府里采买的管事都要?低调走角门。

    赵仲平对此十分满意。

    这样?的境况维持了足足有十日,最后还?是齐国公亲自去?解的围,告诉他们侯监察使不过是初来乍到,对并州尚且不熟悉,才会贸然提出种种不合时宜的法子?,往后他会好好为侯监察使提醒,免得令侯监察使再不慎做出错误的决定。

    齐国公看似是劝走了儒生?文人们,实则亲自做实了此事,闹得侯监察使连最后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侯监察使当初是怎么耀武扬威,如今就是怎么骑虎难下、颜面尽扫。

    为此,他龟缩在府里待了许多日才敢出来见人,气焰也不似之前嚣张。

    等到他再和齐国公相见时,仍然不忿,但也只能阴阳怪气齐国公好手段。而等此事稍微告了一段落,侯监察使仍旧未偃旗息鼓,反而开?始插手并州的军政大权。

    名义上,他毕竟还?是和刺史同品级的。

    在侯监察使为此事奔走时,赵巍衡一伙,也终于发力。

    齐国公也借着?政务的由头,亲自把人请进了齐国公府。然而一进了书房,齐国公屏退左右,只留下赵巍衡和侯监察使,之后陡然变了脸色。

    齐国公沙场杀人无数,他一动怒,气势威沉,寻常文官只怕要?吓软腿。

    侯监察使到并州以后,屡次为难齐国公,软刀子?吃了不少,但从来没有被齐国公当面为难过,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但他还?记着?自己的身?份,背后还?有太子?撑腰,硬是挺直腰质问,虽说?被齐国公压得完全没有了气势,可好歹能不结巴,“赵刺史意欲何为,难不成要?威胁我不成?我可是太子?……”

    齐国公压根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直接丢出了一块同心佩。玉佩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裂响,清脆悦耳。

    “侯监察使可清楚在停妻另娶在我朝是大罪,何况是陪你守过爷娘丧妻的糟糠之妻。”齐国公黑着?脸,冷声质问。

    侯监察使这回可维持不住体面了,他慌慌张张的道:“齐、齐国公可是有何误会?别是随意听刁民小妇攀咬,误解了什?么。”

    齐国公语气严苛,不悦至极,“监察使难不成以为我是坊间搬弄口舌的妇人不成?我既敢当着?监察使的面说?出来,自然是早已查实。”

    侯监察使慌张不已,连声请齐国公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也并非有意如此。

    在他的哭求下,齐国公假意不忍,叹气道:“眼下倒不是律法的事,反而是……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