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过方知酒浓。
这一觉,陈唐直睡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悠然醒来。
他一个激灵,坐在床上。头倒一点不疼,神清气爽,觉得身子都轻盈了些。
当即跳起,在房间内挥洒几招拳脚,虎虎生风。
这是气息有所壮大的迹象。
不用说,肯定是那三碗好酒的功效,竟胜过一个月的打坐苦功。要是天天能喝上一碗,岂不要发达了?
不过这等酒水,想必道人也没有多少。反正一起吃饭那么久,就昨晚喝过一回。可能是庆贺他顺利考完试,这才舍得拿出来。
陈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然后,似有感应般,咿呀一响,对面也是房门打开,睡眼朦胧的道人搔着乱糟糟的头发,还特意打着阿欠“呦,书生比我醒得早。”
陈唐做个礼,随即想起了什么,去到外面,果然见到昨晚晚饭后的一片狼藉,赶紧撸起袖子,收拾起来。
“孺子可教也!”
道人看见,心里美滋滋地赞道。他一整天等在房间内,反正陈唐不起床,他也绝不出门。现在,那一堆碗筷都让陈唐洗干净了,他就像打了场胜仗,感到欢乐开怀。
“书生,你考完了试,不去开心开心?”
道人搬来一张藤椅,躺上去,享受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温暖。
陈唐问“京城之地,哪里好玩?”
等待放榜,有两个月的时间,天天窝在道观内,着实有些无聊。
道人张嘴回答“当然是烟花巷好玩,就是有点贵,姑娘爱端架子,放不开来,这方面,可比金陵略逊一筹。”
闻言,陈唐不禁鼓起了眼睛,面露古怪之色。
烟花巷的确是京城一大胜地,极为出名,自古便有“北巷南滩”的说法。
巷是这烟花巷;滩,则是宁州的金陵滩。
有诗为证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又有诗云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是形容金陵滩的。
听道人口吻,似乎南北通吃,皆曾潇洒过,果然不正经……
道人仿佛陷入回忆当中“想当年,贫道也是考过科举的。”
听了这话,陈唐当真感到新鲜好奇,不过转念一想,没有谁一出生便能当上世外高人,谁不曾年轻过?只是没想到,这位邋遢道人,居然还是位读书人,当即问“道长,你考上了没?”
“废话。”
道人嘴一撇“我要是考上了,还会守着这破落道观?”
陈唐不好再问了,看样子,对方估计连秀才都没考上,不能揭人伤疤。
第二天,换了衣裳,陈唐开始逛起京城来。
入京一趟,可不容易,如果不能担任京官的话,下一次进京,不知要几年之后了。现在有机会,有时间,当然要好好看一看这座“天下第一雄城”。
书箧等物,尽皆背负到身上,他已跟道人打过招呼,晚上不回道观了,要在外面玩耍一段时日。
京城偌大,总不能早上出门,到了时辰又匆忙赶回道观住,那样的话,太费时间。不如走到哪,住到哪,如斯才尽兴。
城中多名胜古迹,又有湖水河流,论起景点来,没有百个,也得大几十。游山玩水,其实无需出城,在城中即可。
不过一些好地方,基本都被圈了起来,成为皇家林园,等闲人等,无法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