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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和你怎么判断案子跟我们院方没关系,我们只一心一意为病人。但我也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疑罪从无’,既然你们没法确定就是次人格作案,一切靠猜测的话,不如还是放过他吧。”魏承澜说话调子比较缓慢,给人一种苦口婆心的感觉。我频频点头,心说他应该还不知道雷恩的存在。

    “精神分裂症是所有精神病症中最严重的,也是病患人数最多的。这个病的起因有遗传因素,也有心理因素,可以说,目前没有人能够彻底痊愈!部分人一生中会不间断复发,不能随便停药,难以根治。不过凌云木的情况我认为还是稍微不同,这关乎于他有没有精神病史,有没有家族遗传。他发病年龄较早,是突发性的,希望也是短暂性的,那样的话能够控制住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多谢医生,辛苦医生了!”

    “但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有人格分裂的话,就要预防病变。DID也分轻重病症,如果从心理疾病演化为精神障碍,那又是一轮遭罪。不会所有的人格都有精神分裂症,但一定会妨碍精神分裂症的治疗。”

    我有些羞愧:“医生教诲得是!是我考虑欠妥,为了破案太冒进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他抬手示意我别放在心上,继续说:“他家中已经没人了,往后能不能重返社会还需要临床观察,细致呵护。项少,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称是,魏医生忽然笑了:“项少是个责任心非常强的人,虽然说是为了破案,但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素昧平生的人,竟能做到这一步,不得不叫人钦佩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

    “不,你做的,其实是病人正需要的。这个警方做不来,我们院方也做得不够,但你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一空缺。你没有发现吗?你在的时候,他特别安静。”

    我看了看凌云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一直躺在床上,抱着小被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装死”、“偷听”——我脑海里只冒出这四个字,不过我就当魏承澜在夸奖我了。如果我的出现,真的弥补了凌云木的心灵需要,那何尝不是一种造化?

    我分外诚挚地送别了魏医生,将门轻轻地带上,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听了这一番话,我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魏承澜是有名的博士后,海归,多大的能耐啊,连他都说不宜将次人格诱发出来,心理疾病上升为精神障碍,将会使个体更加遭罪。

    心理疾病和精神障碍的不同之处就是,前者大脑没有病变,后者大脑发生了病变。

    如果雷恩真的是被我这个门外汉诱导出来的,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雷恩早就在日记里出现,但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占据过主意识,这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果没有占据过主意识,那六·一三案就不是他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