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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了个话题:“或许凌云木真的如你所说,是有些笨笨的,过于逆来顺受,但直面生活这张无情面孔的人,是他,不是你。温柔的人,也会被温柔以待,这句话不一定就是假话。

    “不管是医院还是精神病院,还是养老院,在这里工作的人,一般都心存善念。在伺候凌云木的护工中,小曹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代表,那些又脏又累的活,都是他在干。”

    雷恩打了个哈欠,显得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也有比较粗鲁的护工,大家都是为了挣一口饭吃……比如小西,我就见过他用电棍将凌云木电倒,当时气得我想将他扔到楼下去。”我顿了顿,“凌云木经常被电击吗?”毕竟我偶尔会不在,我在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粗鲁地对待他的。

    雷恩嗯啊了一声,说当然有,特别是你不在的时候。

    我气得一拍方向盘,险些酿成车祸,将他吓了一跳。

    电话铃声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接通:“马上就到……是啊,事儿特别多!你们做好准备,该上什么上什么……死不了……”

    雷恩淡定从容,一直笑吟吟地听着我讲电话。

    “我的眼镜呢?”在审讯室,他最后一次挣扎。

    我:“你是用嘴巴说话,不是用眼睛说话。眼镜晚上就会有人送过来,已经是优先给你配了。”

    “晚上几点呀?”

    我没好气地打了个电话,回他:“也不用晚上了,已经在来的路上,光速都没这么快。”

    “那不如先喝杯茶吧?听说咱局里的龙井不错。”

    “雷恩!请你严肃一点,这里是公安局!”

    他忽然怯怯地说:“项警官,你别吓我,我容易受到惊吓,一害怕什么都忘了。”不光是我和负责笔录的郝爱国,单面镜那头的人,估计一个个都想将他掼倒揍一顿。

    一般人进审讯室,面对那冷冰冰的墙壁和严肃的审讯人员,都会不自觉地感到紧张。可雷恩好像到了马尔代夫,不仅面不改色还要求给他配一张沙滩椅。沙滩椅——龙井给他端上了,还冒着热气,他忘情地吸了口茶香,赞不绝口。

    神态过于放松了,令人无从怀疑他到底是故作镇定还是真情流露。

    我问:“雷恩,六月十三日晚上,凌云木在哪里?”

    他坐姿优雅,双手自然交叠于膝上,眨了眨眼睛:“晚会上啊。”

    “几点去的?”

    “让我想想……”

    “你过目不忘,居然还要想?”

    “我那天挺迷糊的,半睡半醒,过目不忘这特技,有点不在线。”

    “几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