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镜呢?很烦呀你这个面糊糊。”
习惯了他这种连招呼也不打的突兀转折,但此时我不愿意如他所愿:“从学校礼堂到陶居里小区三号楼,差不多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当晚暴雨下得很大,快八点的时候,他就穿上雨衣回到陶居里。因为当时穿雨衣、撑伞的人进进出出,门禁检查也松懈了,摄像头拍不到人的正面,混进去非常容易。”
雷恩:“那换做任何一个人也可以,为什么非得是凌云木呢?”
“为什么在那个关键时刻,他没有不在场证明?雷恩,你在哪里?”
“他可能烂醉后跑到某间课室里了,那晚的教学楼应该没有人自习才对,或者到天台去了。”
“为什么你都是在猜测?其实,你根本就没醒过来吧?”
“我老早就说过,那天我状态不好,睡了。”
“你不是那天状态不好,是你压根就没有机会醒过来。我说得对吗雷恩?”我上身前倾,笑了,“被人压制,是不是很丢脸?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都在沉睡,明明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凌云木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本事,他任何一次考试,都是靠他自己,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因此,你称呼他为‘暴君’!”
我的衣领忽地被他拽在手中,他出离愤怒,弓着身子跟一头发狂的野兽似的,盯着我的双眼,恨不能将我一口吞入腹中。
第23章 审讯2
郝爱国将雷恩一把拉开按在椅子上,警告他再贸然冲上来就要上手铐了。
但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他其实可以简单地承认自己在沉睡,主人格的所作所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好过在这里胡编乱造,很容易穿帮。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为他说过他“来去自如”,他要时刻保持一种潇洒和优雅。
“你看过日记了?”他的声音第一次显得这么沙哑。
“凌云木将日记藏得很好,我是在抽屉的隔层里找到的。”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凌云木加工了抽屉,那是他的秘密花园。
眼镜刚好送过来,雷恩用指腹摩挲着金色的镜腿把玩着,并不着急戴上,“项警官,你知道为什么一个深度近视的人还不戴眼镜吗?”
“愿闻其详。”
“因为,他不愿意看清楚事实,他是个懦夫。”
我得习惯他习惯于贬低凌云木的这种习惯。
他戴上了眼镜,今生第一次。好像换了个人,斯文中多了一丝诡黠,淡定从容又回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