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是他成功劝得继承人签名的奖金,加上底薪,三四个月内大概能赚三十多万,这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说出来怕你笑话。”他颇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会呢?”
“这二十万是礼金,我女朋友怀孕了,没有钱我娶不了她。”
“那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
“多谢项少成全。”他看向我身后的包间,我点了点头,一切已成定局,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正缓缓地升起来。
我将睡着的凌云木抱上车,一刻不舍得松手,任由私家车将我们带到未知的地方。
“渊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得干你该干的事!”
“刑警的工作这么危险这么忙,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项警官,你还有钱吗?”
“不用倾家荡产,我要求不高,小卖部也行。”
“我现在就要吃。”
“我后来想想,项警官你需要释放的压力,大概也就只有暴力了。”
“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了你。”
“我如此七零八落,你不觉得累吗?”
“你们说的都对,对不起……”
“有人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我这样一个精神病……”
“谢谢你项警官,遇到你真的很好。”
凌云木说过的每一句话,像阳春白雪邂逅了暖阳,要连同人的心脏一同融化掉。我从未觉得如此无力,也从未觉得如此沉重。
在过去,只要我锲而不舍,很多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但这次,我怕老天爷不再眷顾于我,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心爱的木木。
我输不起,我不能输。
“木木……”我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睡得那样沉,不管如何颠簸也醒不过来。这样也好,他不会因为离别而心痛不已。
轿车在宽阔的草坪上停下,医务人员已经等在外头了,我将凌云木放在担架上,在他耳边轻声叮嘱:“木木,你生病了,要好好养病,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他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深深地印上他的双唇,然后看着他被抬上直升机,看着他消失在机舱里,心里空落落的。
这几个月来,不能说朝夕相处吧,也算是形影不离了,就这么仓促分别,他会不会怪我?
明明半个小时前我俩还那样深情相拥,眨眼便天各一方。
直升机的影子消失在天际,大自然的风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