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澜的眼神黯淡了,“那不能全怪小予,是我治疗失当,诱发了他的恐惧症,是我……”
“别再为他辩解了!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你自首扛下他所有的罪,不就是希望他能站在太阳底下吗?现在,他又跟过街老鼠一样在外面流浪,你不心痛吗?”
魏承澜上下牙关不断地磕碰,脸上肌肉颤抖得厉害,他忽地撞到玻璃上来,脸因为激动而扭曲,语无伦次,“对不起,我又将你送上了绝路,对不起……你走你快走……走远一点!”
我走出看守所,心里堵得慌。
在这场“战役”中,我们处处被动,现在即使知道了凶手身份,全国通缉也没抓到人。顾予就跟老鼠一样,一钻进草丛就不见了。地下网络那么广,我们甚至将宏安所有下水道都找遍,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像顾予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跟变色龙一样,隐于市,隐于林,伺机而动。
他蛰伏在外一天,我就担忧一天。
天有些凉了,凌云木在冷风嗖嗖的国旗底下站得笔直,与旗杆相得益彰。由于略微抬起下巴脸蛋显得圆圆的,怎么看都像个还没毕业的中学生。
是啊,这一刻我才醒悟过来他还是个孩子。
“木木,想不想上学?”
他将目光收回来,放到我身上,没有表态,开口就问:“他还是不肯说吗?”
我摇了摇头。魏承澜如此维护顾予,想要从他口中得知后者的下落,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凌云木显得有些纠结,我鼓励他说:“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我俩并排着走向停车场,凌云木说:“魏医生和顾予相遇,会不会是天造地设的?”
“天造地设?”
“顾予想要得到小木,就有意接近魏承澜。诱发我的多重人格和顾予本身的缺陷以及他的犯罪人格,又极大地吸引了魏承澜,还有魏承澜非常爱他。各方面条件都满足了,那能不是天造地设吗?这里要分出主谋和从犯或许已经没有必要了……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凌云木撇了撇嘴,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去。
“木木,想不想当警察?”
他相当惊讶,“渊儿,你说什么呢?”
我刚抬手要摸他脑袋,被他灵活地躲了过去,“我很高兴啊,你的观察能力非常强,还有清晰的分析,敢深入跟踪调查,无疑是块刑侦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