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信邪的轻声问道:“山鬼?”无论怎样,都无法相信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的男孩为什么要给他迷晕,想不到这么做的理由,只能寄希望于幻觉,少年宁愿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是一场梦。
“嗯。”
“你不饿了吗?我买了肉。”摔了一下,腿有点疼,一时站不起来,少年就那样坐在地上仰头问他。
“你真是傻子吗?眼睛瞎,脑子也不好使?”那肉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这小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着那点破肉,诃偿息翻个白眼:“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不问问这是哪儿?”
“山鬼,我很少去集市的——”这傻子只心心念念他辛苦买来的肉:“我希望你吃得开心一些。”
“你不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他索性拿出耐心蹲了下来。
很实诚的摇了摇头,少年觉得自己帮助了他,算是恩人,听对方声音也是一个软糯柔和的人,虽然嘴巴毒辣,说出来的话很难听:“我不知道——”
“我要做的比那些骂你的小孩子,撞倒你的人,欺负你的人更可怕,更凶残。你会怕吗?”
少年不敢相信:“为什么?!我从没有对你不好!”
“理由么——”他歪头还真就想了想:“和那些小孩差不多,看你这个瞎子不爽?”
听到对方的回答,少年低下了头,搓着手,他永远都不懂自己眼盲就要被人欺负被人厌恶的理由,永远都不懂,眼睛空茫的睁着,流露出低微的怯懦,小声问道:“你要打我吗?”
他笑出了声,发现小傻子好像长在了自己的笑点上。
听到笑声,少年松懈了下来,对于眼盲的人来说,只能通过声音去分辨对方是生气了还是高兴了,始终自己生活的他,并不能搞懂诃偿息是不是在与自己说笑,他每天都有他的生活轨迹,这轨迹是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做活,几点休息,一点都不能差,一旦有了变化,他就会恐惧,他本能地想要屏蔽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在他单纯的意识里,这个时间就是要吃饭的:“山鬼,我把肉给你炒一炒吃吧,早上的馒头热一热也很好吃的。”
少年无知的坚持令诃偿息心情躁郁:“不想问问这是哪儿吗?”
“哪儿?”这句问话不像是少年自己想问的,而像是在学诃偿息说话。
“我的房车——”为了方便杀人,他特意改装了自己的房车,把这里弄成一个密闭的手术室,也为了防止里面遭受细菌感染,他在车里加入了制冷机,不过这里就算没有制冷机,受害人被他折磨,也会感到阵阵寒意。原本那个女孩,如果不逃,他是打算让她躺在手术台上亲眼见着自己被开膛破肚的,想一想那个惊恐的表情一定挺逗乐的。今天他把车停在了少年的房子后面。
“房车?”少年从不知道什么是房车,他只是边陲小镇里的一个孤苦盲者,甚至汽车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房车,地面是水磨石防静电的,墙壁是弹性塑胶卷的,都是按照一般医院手术室的级别定制的。”这是第一次,他向人显摆自己的房车内部结构,无影灯加上各种医疗器械,花去了大约一百万昂司,所有的医用设备一应俱全,做什么手术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