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他把手机往地上狠狠一砸,屏幕碎裂,还是不解气,又上去补了两脚。他厌恶这种被塞入云里雾里的感觉,猴子一样的戏耍着,而他对那个戏耍自己的人一无所知,他对这种把握不住的东西深恶痛绝。
好像这样,连自己的命都不是他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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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其他医生串休一天,这种事,以前他从没做过,一直以来都是按部就班的日子,他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变化,也不喜欢打乱的节奏。直到他故意出现在楼梯间开始,有什么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规律。闼梭正在翻看着那辆房车照片,诃奈期走近都没察觉,今天闼梭戴了一副眼镜,黑框,戴上眼镜添了一些斯文,有一种文弱书生的气质。他在男人的旁边坐下,也不出声,怕自己的唐突会惊到这个聚精会神的人。
一直等到闼梭自己转过脸,看见了他为止。
“医生今天有班?”
本来今天是要轮休的,可是他和别人调换了。诃奈期没解释,反正男人这话也只是一种礼貌性的客套:“怎么样?有什么头绪?”
“车我去修理厂看过了,房车改装过,需要计算一下当时的车速,车重,还有当时的天气,才能确认这场车祸的起因——”闼梭推推眼镜,看向诃奈期:“这两天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吗?”
他把手机递了过去:“昨天有一个——”
闼梭看了号码,摇摇头:“号码我们这边都追踪过,但全部无功而返,号码都是来自国外,经过加密的,根本追不到源头——那人在电话中说了什么?”
把他与那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提示?他说得提示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所找到的物品中,都是这人特意安排的?”闼梭细细分析道:“可惜车中的证据被海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找不到。”
见闼梭陷入沉默,诃奈期问道:“对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我对这个打电话的人非常感兴趣,不知道他是知情人,还是凶手,或是别的——”闼梭眯上眼睛,职业敏感告诉他,这个案件不同寻常,是职业生涯的绝地考验。
“大司法今天来医院是为了至温吗?”
“嗯,我在他的案子上发现了一些疑点,想问问他本人,看见他正抱着妻子哭,那样的场面,我很难应付——”说着,闼梭摊开手,眉间露出无奈的神情。
“至温他患上了脑癌,晚期——”诃奈期说道,如他所料,引来男人震惊的目光,对方缓了好一会,才转回视线,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所有的厄运都会围着一个人转呢?”站起了身,胸口突然就烦闷了起来:“这里空气不通畅,出去透透气——”
男人走到安全门,突然停下脚步,额头抵在门板上,狠狠砸了一下,诃奈期走过去,扶住男人肩头。
对方转过脸,诃奈期看到一张欲哭无泪的面容,闼梭悠悠吐出一句:“我们不能向神索要公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