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响,短信发了过来,诃奈期打开看了一眼,写着——想为弟弟报仇吗?
看向一旁的闼梭,一无所知的男人还在与那些现场照片奋战。
他笑得恣意,回了两个字——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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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诃奈期停下车,信口胡诌道:“我就是在前面发现的一些东西,但是又不确认是不是诃偿息的。”
“好。”闼梭解了安全带,下了车,泥地遇了水,走起来粘鞋,诃奈期在前面开路,他跟在后面,于是耍了小聪明,踩着对方的脚印。抬头四下看去,越往前越是漆黑,哪像有住家的样子?
“咱们这是去哪?”出声问道,诃奈期却不回他。
看他背影挺括,步伐坚定,闼梭也只能在这样的荒郊野外相信他了。爬上山坡,进入一片树林,雨夜后的林子,耳边的风声都是不友好的,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枝叶绊倒,越是深入,越漆黑,逐渐失了光明,他只听得耳边鬼哭狼嚎的风,席卷着枝叶,在空中如同女巫的爪牙,拼命拍打着。当他发现自己辨别不了方向时,前面的诃奈期也不见了踪影。
“你在哪儿?”
这样的状况,让他无尽陷入曾经的遭遇中,又回到那个盲眼的少年身体中,全世界的事物,都只能用一双手来知晓,他不知危险,不知深浅。
“诃奈期?”唤着对方名字,无人应答。他心慌的不行,一脚踩入一个小水洼里,鞋被泥抓住了,拔的时候,跌倒在地。转过身,呆坐在地上,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不许他呼吸,他心里颤抖,却并不知道诃奈期就在不远处静静的观望着。
他突然听见记忆中,像是诃奈期的声音在说:‘像你这样的人,一定很高兴,能帮助我这样的正常人吧?’
这话一下勾起他眼盲的恐惧,在黑暗中,匍匐无能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不知何时,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他心痛的不行,死死抓着胸口的衬衫,想要把心脏掏出来,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这种撕裂的痛苦。
‘你知道蝼蚁想要扶起大象,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吗?’
跪坐在泥泞的地上,忘了脏湿,忘了冰冷,就那么的,像是一只蛾子,无助的抖动着翅膀,在严寒的夜里。
看到一切的诃奈期,嘴边的笑意,缓缓加深,加重,直到观赏得满意了,这才踩着水,一步一步的走来:“你怎么坐在这儿了?”
一丝不苟的发乱了,脸色苍白,嘴唇发着抖,这是五月的天,再冷也不至于这样,他脆弱得不堪一击。听到诃奈期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在这儿吗?”
见到这样的闼梭,诃奈期心里愉悦得很,弯下腰,伸出手:“快起来吧,地上凉。”
闼梭玩命的抓住诃奈期的手,生怕迟了一步,这手就消失不见了。
“冷吗?”
“刚刚我以为自己又瞎了——”他说着,浑身战栗,抓紧了诃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