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医生愿意眼睁睁看着谁在自己面前死去——”闼梭拍了拍大卫:“带走吧!”
这话触动了诃奈期,在他冰山一样的面孔上,猛地撕开一道裂缝,灌入了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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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谁也没说话,诃奈期默不作声的为闼梭的伤口消毒,涂抹药膏,闼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诃奈期,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医生和你们司法监的工作差不多,也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诃奈期张口调侃道,也打破了这种安静的尴尬。
“医生你——”闼梭停顿了一下,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话说出来的恰当性。
“怎么?”诃奈期抬头看了一眼闼梭:“大司法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吗?”
这句给了闼梭一些鼓励:“没有挽救一个生命,你很沮丧吧?”
在闼梭的每个字上敲击一遍,诃奈期说道:“与其说沮丧,不如说是灰心吧,都说看淡生死,可是一个正常人一生能经历几次生死呢?这话倒像是安慰我们的言词。大司法呢?这么看来,我们的工作性质还挺像的。”
“不太一样,你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让别人生的机会,而我,见到的已经都是尸体——”闼梭说着,眼神一定,停在诃奈期手术服上挂着的口罩边,眼睛一动不动的,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样。
开始熟悉闼梭就会明白,这样的神情表示这个男人一定又再一次陷入了某段回忆中。
诃奈期装作漫不经心的扯着闼梭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拽了一下,他俩挨得极近,鼻息相通,闼梭甚至闻到了诃奈期身上散发的消毒水味。
他抬眼,盯着闼梭,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说道:“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护着我的人。如果换了别人,大司法也会空手接白刃吗?”答案显而易见,以闼梭的性格,这位大司法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可是诃奈期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这份特别具有排他性——
更具占有性——
这个男人太过温柔,温柔到不忍心伤害任何人,闼梭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可他俩都已经获知了答案。处理好伤口,诃奈期站起身,脱去手套,走到衣柜前,把手术服往衣架上一扔,也不知道和谁置着气,语气都生硬了:“你的伤口处理好了!”
明着赶人了,闼梭哪还坐得住,赶忙起身,当男人走到门边时,诃奈期却又舍不得就这么放他离开,在男人按住门把的瞬间,在男人手背也扣上了自己的手,俯在闼梭耳边,吹气一般的吐出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