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奈期回来就好,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他按住母亲正欲起身的手:“不用了,我刚下手术台,有点累。”
“你祖父听说你在撒母耳医院干得不错,想在那里投资一个实验室,你可以去申请一下。”终于,父亲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与前几日的剑拔弩张不同,父亲也发现了儿子的变化,多瞧了他两眼。
“好。”他只能乖顺的应和。
对如此听话的诃奈期深感意外,夫妻两人对视一下,都惊讶却都不知道因由。
“奈期,今天做的是什么手术?”母亲温言问道。
“连体分离手术。”他随手抓起果盘里的葡萄粒放入嘴中,态度轻松不少,父母看他这样,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下来,母亲继续说道:“是个大手术呢!后来怎么样了?”
“一颗心脏,姐妹两人只能活一个——”他随意说着,去拿葡萄的动作却放慢了不少。
“谁活下来了?”
他转向母亲,看着她那张虽年近五十依旧天真烂漫的脸,对儿子言语中姐妹的残忍结局视而不见,却只关注结果,仔细端详半天才缓缓开口:“当然是深得父母宠爱的孩子活下来了。”
一句话,让母亲身体僵直,父亲立即走过来狠厉道:“你别吓到母亲!”
不过母亲明显比父亲想象中的坚强许多,儿子话中的讽刺,她装作没听见,握住他的手道:“奈期,你总责怪我们偏心,可是现在我们只有你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
换做以前,他一定甩开母亲,对这样廉价的施舍愤愤不平,父母对他的态度与情感总让他心存不甘,可现在,那份不甘,似乎殆尽了,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只化为他心里的一声叹息,然后释怀了。
如果是闼梭,一定就与父母和解了,他那么渴望这些,会这些得来不易的东西视若珍宝。
也许,他也可以试一试——
“我没有责怪你们,可能是有个十三岁的女孩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我会心里有些难受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掺杂了哽咽。
母亲一把抱住了他,第一次在妈妈面前露出脆弱的诃奈期令她母性泛滥:“你这孩子,从来都是这么善良的——”
看到他们母慈子孝的场景,父亲也有些欣慰,伸手拍拍儿子脊背。
这是他二十八年以来第一次获得的赞许——
从父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