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闼梭不明所以,他总觉得这话藏着古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不明白医生的意思。”
“对于你来说,能够救人的淼淼是充满魅力的——”
“他是好医生,他没做错过什么,不应该死,不能为廉安那种廉价的爱情殉葬。”闼梭说着自己的痛惜,但是这话听在对方耳朵里是疏离的,是把人推远的措辞。
“廉价吗?”而闼梭眼中的医生关注点只在最后一句。
“为了惩罚爱人杀害无辜的人,这种爱情,不是廉价的吗?”闼梭反问道,他总觉得今天的诃奈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也许以前也偶尔会有这样令人困惑的时候,可今天尤为明显。
因为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诃奈期,有这样的疑问也是正常的——
诃偿息迈入一步,头向一边歪去,本是可爱的动作,他做起来竟有一丝丝诡异,一双圆眼直勾勾的盯着闼梭:“廉安他一定是全身心的爱着淼医生,所以背叛对他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爱人的眼中只有爱人,其他人——他们是看不见的——闼梭,你懂吗?”他如此深切得询问闼梭,像是突然把什么东西寄托到了对方那里。
迎视诃偿息的眼,闼梭看到了一种名为狂热的东西,火苗一样的疯狂滋长着。诃偿息弯下腰,那双眼似在无限接近他,闼梭从不擅长于轻易退缩,却后退半步,本能告诉他危险的存在。
诃偿息忽的伸手捞住了闼梭,阻止他近一步的后退:“怎么,你在怕?”
有什么从闼梭脑中一闪而过,那是能令他战栗的东西,他没抓住,也没摸清。
“是谁让你这么害怕?”诃偿息沿着闼梭的手臂一路下滑,摸到他的指头,轻轻拉起来,把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边,用无辜到发指的柔声问道:“是我吗?”
黑曜石般的眼,隐藏着深渊,他明明记得这双眼是星辰一样明媚的,什么时候被掉了包?
“你是谁?”
眼前这个人明明是诃奈期,诃奈期的声音,诃奈期的样貌,诃奈期的衣着,可是他却不敢确定了。
听到这话,诃偿息没惊慌,更没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男人已经认出了自己,久违的惊喜,说实话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候。不过,现在它到来得有些提前,他可不想要这么早就暴露了:“我是诃奈期啊——”
“你是医生吗?”
随即,伞掉在地上,诃偿息换做两只手一齐抓住了闼梭双肩,装作诚恳唤醒对方意识的架势,轻轻摇着:“是我啊,你怎么了?”
男人如同被诃偿息捏在手里的蚂蚁,目光无助的在他面上全力往回:“医生——”
“你怎么了?”诃偿息甚至关怀备至的去摸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那双眼里像是把星星捏碎洒了进去,每一寸目光都是清澈明亮的,刚刚他一定看错了,他不应该怀疑这样的医生,闼梭看着诃偿息,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混乱了,也不知道是以前的什么情绪乱入了自己的理智中:“没事——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