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把你藏起来——”诃偿息突然失了智一样,直勾勾得盯着熟睡的男人,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或者冒出什么古怪想法,拧动车钥匙,一脚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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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多久,他根本没计算,过了跨海大桥,就是不绝的山,一层罗着一层,那山似乎就在头顶上压着,在这样阴雨的天气里,心情跟着一路得跌。雨往挡风玻璃上挥笔着山水画,不管雨刷怎么卖力,都扫不净。
停在一处山脚下,上面是无际的森林。
他抱着闼梭,踩着泥泞的山路往上走去,雨点往他身上拼命得砸,像是要让他清醒一些。而诃偿息疯了一般的,一点人的意识都没有,只剩下兽+性,先铺上自己的外衣,然后把闼梭平放在上面,开始挖土,绞合着雨水,他不理睬它们的拍打,只一门心思的挖坑。
很快一个半米深的坑挖好,他把闼梭放了进去,然后就用铁锹往里扬土。就在土要盖上闼梭脸时,他猛地醒过来,又跪在地上,疯狂的去扒开土。把闼梭从坑里拖拽出来,他抱着头嚎叫着,只觉得头痛欲裂,要撕了自己。
帛犹昔赶到的时候,看见躺在地上的闼梭,和跪在一边目光呆滞的诃偿息,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巴掌:“你TM疯了啊!”以为闼梭死了,赶紧去探对方呼吸,虽然微弱,但是还有气体流出流入,这才松口气。接起更大的火气冒出来,狠抓住诃偿息衣领:“诃偿息你是不是疯了?!闼梭是什么身份!你想埋就埋?!他不是街上的流浪汉,也不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你要是活埋了他,就是你祖父也救不了你!混账!”说完,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推,诃偿息也不反抗,就坐在水坑里,一言不发。
帛犹昔拉起闼梭,也不知道诃偿息这疯子给他灌了什么药,睡着这样沉。
诃偿息站起身,抹去脸上的雨水,神情木然:“我刚刚突然特别恐惧——”
“诃偿息你会怕什么?”帛犹昔难以置信他的话。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什么可惧怕的?
“我想把他藏起来——”诃偿息用近似偏执的语气问帛犹昔:“你有没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玩具,不想让别人玩?只好藏起来?”
“卧槽!那你每次埋尸都是为了藏玩具吗!”
他回过神,看向闼梭,看男人在雨水的浸泡下可怜的样子,这才有了一点点人的意识:“他不一样——”
“哪TM不一样!”
歪了一下头,目光涣散,像是没什么魂灵寄居在这个驱壳里,他死死地盯着闼梭说道:“别人死了才好玩,而他,要活着才有趣——”说完这话,诃偿息向自己这位知心好友侧过去脸,那张柔甜烂漫的容颜笑着说道:“你知道当他以为信二公子是被约克杀了时的反应吗?他这样秉持正义,标榜公正无私的人,竟然把烟头藏起来了,替那油腻的女人隐瞒。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把烟头扔进了垃圾箱里时那紧张的神情,真的是太好玩了——这种乐趣,帛犹昔,你能体会到吗?当然,最让我快乐的是,他在法与情之间的徘徊两难,才是最上乘的娱乐,帛犹昔,你这一生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他是属于我的——这种快乐也只配我拥有——”他喋喋不休得说,末尾还不忘好好炫耀一番,吵得帛犹昔脑壳疼,但是从这些积压的言语中,帛犹昔推理出了巨大的情报,张口结舌道:“信欺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