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我一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闻西行,人未到声先行,离着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大嗓门。明明是探望病人,手里连个水果都不拎。看见闼梭妈妈坐在床边,才有所收敛:“阿姨来了——”
妈妈立即起身,把凳子让给闻西行:“你俩有事你俩谈,我去给闼梭买点生活用品——”
“阿姨——”闻西行挠了挠头发,那乱糟糟的发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苍蝇有眼一定会在上面产卵:“你看这成什么事了,好像我把阿姨撵走了一样——”
“我妈这人爱干净,就是受不了邋遢的人,你味太大了!”为了给自己这段话增添些说服力,闼梭还捂了捂鼻子。
“边去!”如果不是顾及闼梭受伤,他肯定是要在这家伙肩膀狠揍一下的。
按照层级来说,闼梭是闻西行的上司,但是司法监又是个独立部门,巡访司的人还散漫成性,两人既是竞争关系又是合作关系,关系很微妙。不过上下级在他俩身上并不明显。
看闻西行的样子,闼梭觉得他是有工作要和自己商议,可是病房人多,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他住单人间了。
“出去说吧——”他和闻西行认识多年,是司法学院的校友,很多事不需要多言,一个眼神就懂了。
“你这样,还是别勉强了——”起初,他看了新闻,以为只是一般的小伤,就是划破个口子,到了医院看到闼梭那个惨状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闼梭不由分说掀开被子就下了地。闻西行破天荒搀住了他。
他俩来到楼梯间,趁四下无人,闻西行这个烟鬼,随手点了一根,喷云吐雾着,闼梭了解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这家伙越是迟疑问题越棘手:“怎么了?”
“这几天我在比对信二公子证物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样。”
闻西行的话让闼梭心里咯噔一下,他隐约有些预感,立马转过脸,不去看闻西行。
“我们第一次进入现场的时候有烟蒂,可是等你们撤离现场后,烟蒂不见了,大司法,这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闼梭从不擅长撒谎,这种不擅长不是因为他笨拙,而是因为他够坦荡,无论何时:“我把烟蒂扔了——”
“为什么?”闻西行惊了,这种事闼梭敢做,这几乎是毁灭职业生涯的行为。
“善良的人不需要为惩罚人渣而付出代价。”
烟从闻西行的嘴巴里掉了出来,他的思维都被震碎了:“你疯了!闼梭!如果这件事被监察院发现,你就完蛋了!大司法当不了,而且还会被送上法庭!”
“我不会求你为我隐瞒,如果发现了,就承担后果,我有这样的觉悟。信欺那种人,法律是抓不住他的——我无力的事,却有人在做了。我应该感谢那个人的——”他回视闻西行,苍白的脸也不能削减他的每一分坚毅,这张脸上没有丝毫退让和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