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给了他一些力量,猛地睁开眼,脚下一蹬,踩着水,向上游去。他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又怎么能被海淹死?
终于,浮出了水面,他吐出嘴里的水,一口咸味,如果眼泪是咸的,那么应该和海水一个味道吧?他正胡思乱想着,看见不远处的沙滩上,站着的诃偿息,在看到他的时候,呆滞的神情突然注入了活气,一双圆眼亮晶晶的,他也不清楚那闪亮的东西是波光,还是别的,尽管这样,诃偿息并没有急于跑过来。
这个声称自己是受害者的年轻男子,孩子般的望向他,那是受尽委屈后的强忍,闼梭这个被扔下海的人,反而心疼了对方,他游了两下,爬上沙滩,朝着诃偿息一步一步走来。
闼梭的每一步,都引发了诃偿息神色的每一次变化,最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道:“闼梭!你这混账东西!我不信你真的敢就这么抛下我去死!”这口气和神态,很像女孩子在与男朋友置气吵架。
“我不死——”
“你不能死——”说完,诃偿息跪倒在地,双膝陷入沙石中,哪片沙能经受住一米八五的身高和一百五的体重?
闼梭几步上前,抱住了诃偿息的头,轻声哄道:“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接受你对我的惩罚。”
“你死掉我会枯萎——你忍心让一朵鲜花就这么枯萎掉吗?”诃偿息不依不饶的埋怨着。
拍着他的后背,闼梭安慰着对方,也深刻体会到了落水时诃偿息的痛苦,对眼前被自己害得流离失所还饱受折磨的人,自责不已:“我会每天为你浇水的——”
“每天吗?”
“每天——”
听了这话,诃偿息嘴角勾起,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那个弧度就如眼前的月,冰凉隐藏在暗夜里,谁也不知其危险在哪里。他正暗自得意着,只觉得头顶一沉,抱住他的人,已经把身体重量都压了过来,他急忙起身,接个满怀,闼梭早已不省人事。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从男人的身上传来,低头看去,只看得腹部的病号服紧贴着闼梭的身体,血早已经占了一半的色彩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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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奈期回到客厅的时候,家人们一致把目光投向了他,然后又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别处。他看见信五正在和小姑聊天,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应该也是受到了祖父的邀请。随即传来一阵笑声,他这个小姑啊,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成天像个少女一样蹦蹦跶跶的。看她俩聊得投机,也是没想去打扰,绕了一圈,回到刚刚的位置,郁文早就不在了,不知道又跑去哪个角落喝闷酒了。
他百无聊赖的看向了信五,晚餐后才过来,这丫头玩得一手欲擒故纵的好把戏。无可挑剔的容颜,无可挑剔的身材,今天的信五穿了一件淡蓝色的两件套,偏工装,有点正式,不过蓬松的公主袖又给这件衣服添了几分俏皮活力。
这样的女人才是他一生的伴侣,这么想想,也不委屈他的,信五这样的女孩一定很抢手吧,在他们公子哥的圈子里是炙手可热的追求目标。如果他在那些贵公子面前稍稍表现一些勉为其难,一定会被认为是矫情,但他的确对信五兴趣缺缺。
“奈奈么,他啊,是个闷骚的男人,他喜欢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