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潇自顾往水杯里倒了些水,随即端到嘴边,漫不经心说:“夏斯栩,听郁烟说郁烬柯回来了”
夏斯栩死死捏住文件,指节发白手微颤,事不关己地开口“知道”
裴潇没想到这么快夏斯栩就知道了,见她这表情,两人肯定又发生了些什么,“见面了?”
夏斯栩将文件扔在茶几上,像没有骨头般往沙发上一靠,淡淡说了两个字:“睡了”
夏斯栩的直爽险些让裴潇嘴里的水喷洒,“我劝你别犯傻,这小子可是个狠角色,前几年有一次因为错失了冠军,拿着十几厘米的水果刀刺穿了自己的右手。你当年那么对他,保不齐他...”
夏斯栩陡然站起身,声音透着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裴潇没想到夏斯栩的反应会那么大,重复一遍说:“我说他是个狠角色,他拿..”
夏斯栩呆愣住,抑止住内心的震惊,随后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时候”
“这我忘了,好像是,六年前的冬天,他被保释出来后,不是被北华大学开除了吗?当时赶巧碰上赛季末,他赛车成绩不理想,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在房间寻了短见,被他妈发现时候,他一身冷汗躺在床上,从头到尾,他愣是没喊一声。经过那次,手差点废了,不过他确实是个天才,手受了那么大的创伤,往后的比赛还能一场比一场出色。”
夏斯栩好像知道他受刺激的原因,比赛前她彻底跟他提了分手。他说让她等着,他要拿一个奖杯回来,换她一个复合的机会。
可夏斯栩不仅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又交往了一个对象,至于那个对象叫什么名字,夏斯栩早忘了。
夏斯栩心如死灰地坐在沙发上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看你每天过得挺好的,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他呢。”
是吗?她过得很好吗
夏斯栩漫无目地在大街上游荡,她没打裴潇给她的雨伞。她不知道去哪,她应该去哪,她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着
这么多年,她在律师界也算混出了些名堂。以前她爱不释手的钱,现在也存了些,房子车子她也拼劲全力买了,她之前的愿望都靠自己实现了,可她现在依旧觉得不开心。
时而她觉得她的心很空,空的只剩一个人,但又时而很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裴潇劝说在他家留宿一晚,夏斯栩有分寸地拒绝了,毕竟他们小两口难得相聚,她不想破坏他们的圆满。
夏斯栩迟疑地停下脚步,呆滞看着街上来往的路人,个个打着雨伞,行色匆匆往家赶。
此刻她觉得自己好累。
她好像弄丢了那个爱她爱得要死的少年。
她好像犯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
雨水不断浇灌着夏斯栩全身,眼眶的刺痛让夏斯栩意识清醒了些,不经意抬眸间,她似乎看见了记忆中的那个狂傲不羁的少年在跟自己招手。
亦如回到了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