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地毯上,其它工具放在一边。杜恩一手握住圆木条一手拿刀,横向竖向反复比划,刀刃比在木头上半天下也没下手,最后还是拿了张纸画出草稿。
“你爸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韩慎怀疑杜恩和她爸妈吵架,原因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当生了个屁。”
“......”
竟然真是这个原因。
“我今天遇见狗崽他爹妈了。”
“?”杜恩投来惊讶的表情。
“送他回家的时候撞上了,一路上他都闷闷不乐。”韩慎瞟一眼杜恩面前的草稿纸,粗细线条脚趾,只用几笔就勾勒出一直腿短身粗的蜥蜴。
“你在男人身上把头摔坏了?”
“......”杜恩一句话就道出韩慎的心思。
这种不正常的年龄差距、身份、甚至熟悉的方式,根本不可能走得远,从江夏希偷亲韩慎的那一刻,这段关系就注定无法有一个happy end。
她和杜恩比,根本也是五十步对百步,谁也别笑谁。
“你说如果真被学校发现了,我去外面支个摊,还有时间去补课,一个小时两百呢。”
“你是一点都担心。”
“他明年就毕业了。藏好点我顶多落个额外辅导偏心老师的名头。”
杜恩终于在圆木块上削掉第一块木屑,韩慎的手机也发出震动。
“不想听我爸的。”短短七个字,花了一个多小时。
十五岁的崽就有十五岁的样,就纯纯和他爹对着干,真是个好儿子。
韩慎从烟盒推出一支,咬在嘴里,没点燃,就地躺下,看着天花板,思绪飘忽不定。
江夏希这会儿的模样颇有她当年的风格。
当年,她选了一个最容易让自己逃离的科目,逃得越远越好,巴不得冲到天涯海角。所以大学选择了能看到雪的城市,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和杜恩在一个地方。
从南方逃到了北方,韩慎断掉了所有亲戚的联系,又认识了垃圾男,甚至还谈了一场把自己折磨得不堪入目的恋爱。
毕业后还是回到了家乡附近的城市,父母的离婚手续早已办妥,但是和谁生活都不如自己快活。
韩慎规划过很多次过年以外的回乡时间,可最后都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没回去。
找了几百个理由说服自己回家,订票的时候又找了更多理由不回去。
“您老人家该不会真的动心了吧。”杜恩手里的小木块已经初具雏形,她放下所有东西,给韩慎拿了一罐酒。
“那也没,我就觉得,他有点像那会儿的我。”
酒没及时放进冰箱,已经不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