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管都要被你咬烂了,阿帕基被你挤得紧,它也不动不叫,就这么生生被你压着。

    快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他们再不离开,你就要撑不住。浑身都抖得要命,如果不是已经喝了一部分,饮料就要洒一桌。

    系统健康面板里的心理压力数值极速飙升,你以为你要晕倒在这里不省人事,他们却像是得到什么答案一样,抬脚走了。

    居然没有纠缠你。

    他们远离到一定距离后,心理压力数值就开始降低,他们也没有再看你,一直到他们离开这家店、身影消失在街角,你的身体才彻底不再有任何不良反应。

    “呼……”

    你松开阿帕基,大鹅慢慢直起身,左右扭扭脖子,又拍拍翅膀、晃晃尾巴,从你身上下去。

    你衣服湿透了,福葛小蛇说,要回家吗?

    吃完就回去吧,你想。

    自己可能有一些心理障碍,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需要自己去调整克服。

    你用吸管戳着杯子里面快化完了的章鱼冰球,小蛇的声音说你很坚强。

    哪有什么坚强,你要是坚强,就不会被克苏鲁钻空子。

    “社畜都会的吧,小问题还可以往后拖拖不面对,影响重大的问题可是不得不面对的啊。”你惆怅地说,“不解决就赚不了钱,赚不了钱就吃不起饭,吃不起饭就会被饿死,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这里不会放任公民饿死,只会像现在这样,把人关在家里当个废人用营养剂养着。”

    “我现在很没用啊,努力了那么久,结果还是在原地踏步。”

    没那回事,小蛇语气不是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伤口,甚至有的人一辈子也治不好,但这不妨碍他始终前进。

    并不是原地踏步,只是你眺望得太遥远,才会看不到自己的进步,小蛇的语气逐渐语重心长。

    “你怎么还教育起我来了……”你觉得有点好笑,“那你看到我的进步了吗?我有什么进步?”

    至少你能开心地笑了,小蛇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像个死人一样,但是现在,你活了。

    是这样吗……?

    你双目懵懂地出神,封闭的两年时日总是意识不清,你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样子。

    很乱。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在方盒子里对外神的精神入侵负隅顽抗,不知那样活着的死亡何时是尽头。

    恐怖电影里都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小蛇它又好像笑了,你比我见过的电影主角还要厉害,真的。

    “小蛇……”

    你属实被它的一番话感动到,一把抓起它,对它来一阵极其残酷的暴雨亲吻么么哒。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你是不是很爱我么么么么么么么让麻麻亲亲——”

    福葛的思维空白了。

    ‘为、为什么会这样……’(原以为安慰完就没事了の福葛)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早已放弃思考の阿帕基)

    小蛇没有再说话,软软的被你圈在自己的脖子上,它身子差点被你亲扁了。

    冰激凌也被你干完,很好吃,口感绵绵味道也清甜,阿帕基跟着你离开餐饮店,在回去的一个岔路上,你被一只小猫咪从后面追上。

    一只又酷又萌的奶牛猫,路过你的脚时用它的身体蹭你,直接在你面前拦住,不让你走。

    这只奶牛猫的花色略显眼熟,你与小猫咪干瞪眼,又过来一条紫色闪光的蟒蛇……好吧,原来是你家的小猫咪。

    自从两年饲养期过,旧成员们脖子上的名牌就都去掉了,没了名牌,你还真分辨不出来。

    “里苏特?梅洛尼?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你蹲下来摸摸里苏特,小猫头回蹭你的手心,喉咙里呼噜噜。

    在家外面撸自家小动物与在家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太阳底下光明正大街头蹂躏,别有一番风趣。

    你的手越来越放肆,奶牛猫躺倒被你搓搓捏捏揉揉,小猫咪它真爱你嘿嘿嘿。

    梅洛尼又往你身上爬,它许久没有缠在你身上,自从纳兰迦和福葛霸占你的身体,梅洛尼都是回到了最开始那样呆在别的地方,这次梅洛尼不管在你脖子上的福葛,绕开福葛把头放在你的左肩上。

    福葛不大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我要回家了哦,你们要一起回家吗?”

    梅洛尼像是呆在你身上不走了,你就出声提醒。

    里苏特舔起你的手,梅洛尼也摇摇尾巴,阿帕基对里苏特不友好地“嘎”一声,里苏特起身呲牙对它吼。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你抚顺里苏特炸开的毛,里苏特抱住你的手,张嘴在你手上轻轻咬,它这是对你做出的干涉不高兴了。

    你把它抱怀里亲亲贴贴,里苏特保持威胁地“咕噜”几声,慢慢降为舒缓的“呼噜”。

    “那一起回家吧。”

    你没有问它们其它小动物在哪里,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已经不是旧成员们的饲养员了,它们还来找你,只能证明它们在乎你,你没有权利干涉它们的自由。

    不让它们打架,也只是因为阿帕基还属于你的责任罢了。

    回到家你就卸妆拉上窗帘脱掉衣服,胸衣裙子丢一地,趴在沙发上闭眼不动了。

    纳兰迦给你抓来了睡裙,你抱在怀里没穿,想彻底回归大自然放松一下。

    “玩得怎么样?玩得怎么样?”

    纳兰迦还在沙发扶手上蹦哒,你嫌它吵,捉住它也塞进自己的胸乳里,纳兰迦瞬间熄声。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上午就累成这样?’(乔鲁诺)

    ‘这要问他们两个。’(福葛)

    ‘应激反应,光是我们靠近她都抖成筛子了。’(里苏特)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明明那么好的相遇……’(梅洛尼)

    ‘果然还是把她关起来比较好……’(梅洛尼)

    ‘喂,你这变态,我们还在这儿呢!’(米斯达)

    你脑子里很乱,感觉有很多东西在说话,你把抱枕丢过去,有哪只小东西蹦了一下。

    周围变得很安静,梅洛尼紧贴着你,用它的身子给你按摩,你不知从哪涌上的情绪,又开始抽泣流起泪来。

    许是你疲惫的状态又让犹格·索托斯有空可钻,你又看到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好多人,好乱,你看不清他们,混乱的情感在内心搅成一锅粥,最后的画面缓慢停在了陌生房间的客厅里,你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机里转播的《天龙八部》。

    画面里的你似乎是喜欢看,又似乎称不上喜欢。

    你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时间跳跃得飞快,和你住在一起的人在客厅里走走停停,只有你一个人在沙发上看完一集又一集。

    有人给你盖上被子,还有人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坐着,你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他们总是很忙,你不清楚他们是干嘛去,总之跟你没有关系,因为就算你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某天晚上,其中那个金发甜甜圈的男人回来,看样子是很累。进门之后,他一句话也不说地坐在你身旁,陪你一起看。

    他总是一句话不说,以前是,这次也是,你也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他把你搂进怀里,像是抱住一个人体抱枕,他把脸埋在你的后肩颈,抱得很用力,你也没有动,就那样被他抱着。

    电视剧还在放,阿朱还在等萧峰,天黑了,冻得要死,也还在等。

    『阳光下……闪烁的那颗心……有了你我就能看得清……』

    『睁开眼睛……我触摸的光明……没有你我宁愿长眠不醒……』

    『只要有你……在我的视线里……我可以穿越于天地……』

    『仰望着你……总是无法自禁……吸进你呼出的气……才能维持住我的生命……』

    『脱离了母体就是为了寻找你……没有你不想要我自己……』

    『在你怀里成长在你怀里死去……这就是我选择的宿命……』

    你推开了他,想骂他,但是又骂不出来,只感觉自己就他妈是出悲剧。

    莫名其妙的画面传来的纠结情绪让你的心情也特别糟糕,你从沙发上坐起来,纳兰迦得了空赶紧飞走。

    你打开面板,果然混合值上升,继续反复清空负面情绪影响。

    清空之后,你什么感觉也没有,空白着表情盯着脚下的沙发纹路,布加拉提跳过来蹭你的手,你挠挠它的下巴,起身去洗个澡,睡觉去了。

    不知怎的,你居然梦到了迪亚波罗。

    他还是一成不变的杀马特打扮,却看上去更加危险又迷人。

    过去的情人本来是想杀你,却在看清你的那一瞬,他动摇了。

    你在他的脸上看到熟悉的表情,迷茫、无措、欣喜,又很是惊恐。这是你的迪亚波罗,你还没能跟他说句话,就被这片动荡的空间甩了出去。

    意识被吸入另一具躯体里,你趴在一个浅紫色长发人的肩上,看他漂亮的手指不停敲击键盘,你都看不懂他具体打了什么。

    身体的主人开口,问他,自己是不是很不好。

    “是啊,你哪里都不好。”

    男人好似叹了口气,他撩开遮住眼睛的侧边长发,蜜瓜一样带着甜蜜色泽的眼睛轻瞥着看你,净显着冷漠。

    “一个滴酒不沾、闻到烟味还觉得呛、只会吃棒棒糖的懒女人,身体还娇弱得要死,嗜睡成命,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体,唯一的优点就是做的饭好吃。”

    身体的主人撇撇嘴,用下巴使劲蹭他的脖子,他起手禁锢住你不安分的头颅,习惯性捋了你几下。

    “但是……我就是放不下你,真奇怪,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