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打挨得值。”少爷抽着气笑道,“我们就算定了亲,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宋瑜红着一双眼:“不然我这辈子还能跟谁?”
等少爷能下床的时候,他娘含着泪跟他说,他爹同意他娶亲了,前提是得出国留洋三年。
在那个各路思想激荡的年代,少爷自然是愿意留洋学知识的,就是舍不得戏子。
夜晚将睡之时,他靠在戏子的臂弯里,向他描绘青年人救亡图存的宏图壮志。
“阿瑜,你愿不愿与我同去?”少爷抬起头,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注视着戏子。
戏子一愣,有那么一秒钟,他的脸上出现了动摇的神色,却很快被笑意冲散。
他一下下抚着少爷的头发,笑道:“除了唱戏,我什么也不懂,但我愿意等您。”
半月后,少爷和同行拎着行李箱,坐上开往英国的轮船。
临行前,少爷找了旧戏班子的老板,给了他一大笔钱,托他照顾戏子。
戏子去送少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码头站着,清瘦的身影从黎明杵到黄昏。
少爷在外求学三年,一直跟戏子保持着信件往来。
那个时候通信不便,少爷还是坚持每周给戏子写两封信,四处托人带回国内。
不知情的同学笑说,夏京墨被哪个小娘子勾了魂魄。
少爷用钢笔蘸了墨水,在落款处写下“夫京墨”,把信纸折好,封入信封中,才笑答:“是与我定亲的未过门的人,我回去以后是要跟他完婚的。”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
少爷学成归来,本以为回国后可以学以致用,但到了家门口就隐隐觉得不对。
守在门口的警卫一看到他就要杀他,好在少爷身手敏捷逃得快,没有被抓住。
全城都在搜捕夏京墨。
少爷东躲西藏,去寻原来的戏台子老板,却不见人。一打听,才知道他早被杀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在戏子身边跟包的小姑娘,她不知为何瞎了一只眼,见了少爷,只知道号啕大哭。
原来,在少爷出国留洋第二年,一直虎视眈眈的堂哥父子俩血洗了他家。
他们接手了军阀,并对外宣称前任司令病死了。
少爷不知道,家书照收,拿的却是堂哥那边找人代笔的假家书。
少爷不在,戏子自然不好留在他家,于是回了旧戏班子里。没想到,竟躲过了一劫。
旧戏班子老板一看情况不对,把少爷留的钱转交给了戏子,叮嘱他去远些的地方,别让新的军阀头子盯上。
戏子听了戏老板的话,拿着钱逃到别处,转行当了私塾老师,却不想堂哥的下一个目标正是他。
逼问出戏子的下落后,堂哥杀了戏班子老板,一路寻到戏子,非要给他配个亲。
戏子自然不肯,逃的时候被堂哥在身后猎兔子般地追。堂哥随手夺过随从的**,一枪扎穿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