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明灭灭的烛光里,一个全身**的男人浸泡在浴缸里,他的头上罩着一块写满咒语和经文的白色织物,脖子处勒着几根白色经线,用于固定住盖在头上的织物。
浴缸前倒插着一根黄线香。
毫无疑问,这里被布置成了招魂现场一样的地方,并且刚刚完成一场长达三天的法事。
池闲坐在浴室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浴缸里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忽然,男人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捕捉到这细微的动静,池闲立刻起身,迈开步子,快步走到浴缸前,单膝跪地,轻轻握住了男人冰冷得如同尸体一样的手。
“哥,”他低低地叫了一声,“你还好吗?”
回答池闲的,是漫长的死寂。
就在池闲眼中漫出难以控制的焦虑和担忧时,被他紧握的那只手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
浸泡在浴缸里的男人如同突然间惊醒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地颤抖起来。
随即,姜霁北沙哑的声音从织物下传来:“……成功了?”
得到回应,池闲迅速解开缠绕在姜霁北脖子上的经线,将罩在他脸上的织物取下来:“成功了。你还好吗?”
伴随着他摘取的动作,姜霁北的脸出现在织物下,被烛光一照,俊美,却异常惨白。
被刺眼的烛光一晃,姜霁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浸泡在水中的胸膛依然不断起伏着:“今天……几号了?”
“二十六号,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
“太好了……”姜霁北的眼睫毛沾着细小的水珠,轻轻颤抖着,“赶上了。”
池闲不顾自己会被浸湿,把他从浴缸里横抱起来:“我先抱你出去。”
姜霁北浑身脱力地靠在池闲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出浴室。
*
2021年9月27日,凌晨3:30,柬埔寨,金边。
趁着夜色,姜霁北一行人出现在三角空地附近。
荒芜的草地上,一顶巨大的帐篷里透出闪烁的灯光。
众人健步如飞,为了让自己在人群中不那么突出,全都一身黑衣黑帽。
醒来之后,姜霁北休息了半天,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体力,紧跟在池闲身边。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几次踩点都冷冷清清的马戏团门口,竟然聚集着不少人,远远望去,一副门庭若市的景象。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苍苍瞠目结舌。
池闲蹙起眉,迅速扫视了一遍附近的人:“莫非他们都是收到了邀请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