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笙简直气坏了:“你这种男人真是活该单身一辈子。除了我,没人会喜欢你的。”
白悦笙说到这里,又重重地补充道:“现在我也不喜欢你了!”
看着口口声声把喜欢二字挂在嘴边的白悦笙,顾九阙有些惘然。白悦笙真的喜欢他吗?
顾九阙想,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希望那个人越来越好吧。可是白悦笙对他的喜欢,却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落井下石。如附骨之疽将他的血肉筋骨一点点啃食干净,最后只剩下累累白骨。这样的喜欢当真值得吗?
重活一世,顾九阙不想再喜欢白悦笙了,也不想让白悦笙再喜欢他。
只要白悦笙不喜欢他,就无法以他的喜欢为利刃做出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他会清醒的意识到白悦笙是他的敌人,是他机缘的窃取者,是他悲惨命运的既得利益者。他不会再沉溺于白悦笙给他的虚假关怀中,一点点的丧失所有反抗的力气,最终连尸骨和坟墓都沦为别人的踏脚石。
“离开吧!”顾九阙温情脉脉地看着白悦笙:“别再说你喜欢我了。你其实也没有你嘴里说的那么喜欢我。否则你怎么会不听我的话,怎么舍得让我难过?”
见自己要说的话被顾九阙抢先说出来,白悦笙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不明白顾九阙的态度为什么如此忽冷忽热。就算他喜欢顾九阙的原因并不纯粹,可他爱慕顾九阙的心意也有几分真。被自己喜欢的人三番五次的糟蹋心意,白悦笙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
“行!我现在就走!你可别后悔!”白悦笙狠狠放了一句狠话,掉头就走。
顾九阙一路把人送出大门外,目送着白悦笙的背影离开,缓缓关上大门。
看着身后砰然关上的大门,白悦笙再也控制不足自己的情绪。他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久久没有说话。
*
送走白悦笙后,顾九阙背起工具箱,将整座宅院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正值夏末,烁玉流金,暑气逼人。他却顾不上欣赏老宅内繁花覆地,片山寸石的风景。上辈子那场火灾让顾九阙心有余悸。
重活一世,顾九阙最先要做的就是排查老宅各处都没有火灾隐患,这才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顺着曲尺长廊一路回到了书房。夏风轻拂着窗外的芭蕉,顾九阙在书案前坐下,认真摆弄着刚刚从脖子上摘下来的玉璇玑。
这是一块白色的和田玉,外形如璧,外援有三节机牙,每节机牙上还有六个小机括。玉体上隐约可见红色斑纹,殷红如鲜血一般。
将玉璇玑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角度合适的话,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裂纹一闪而过。那些裂纹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仿佛瓷器上的开片。正是因为这些繁复的裂纹存在,很多人断定这块古玉并不值钱。也不明白为什么是这块看起来并不值钱的玉璇玑,成了顾家的传家宝。
顾九阙端详片刻,拿起裁刀在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溢出的鲜血顷刻滴到玉璇玑上。淋漓的鲜血将整个玉璇玑涂满,一道白光忽然闪过,玉璇玑上的鲜血瞬间被吸收,安安静静躺在顾九阙掌心的玉璇玑突兀地浮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顾九阙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