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真的变成了男人,虽然依旧是庶子,确实王家独一份的好苗子,不仅可以光明正大得去考学,还每月都能从大房支一份零用钱。王家的姐姐妹妹都开始讨好她,就连表妹们都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
可惜成了男人之后,她就读不进去书了,所以第一年没考上。但作为王家唯一还有点学问的小辈,家主花大钱把她送到燕京读书。燕京的书院对考题见解更毒辣,经名师点拨,再加上两年的努力,王星高中探花,不仅王家光宗耀祖,连庆三月,整个羊城都与有荣焉。
然而就在她扬眉吐气,骑马巡游之时,林峯突然跳出来,堵在马前,披头散发得大骂她不检点,行禁断之事,被操了屁眼,不配侍奉御前。她正惊慌失措,护卫一拥而上架走了林峯,护卫长单膝跪地致歉没有拦好人群,惹来疯狗乱咬。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陆陆续续有学子们开始回来。王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下面,还是光溜溜的,没有变成男人,并且有点痛。骑马游街的畅快还未过,林峯的背叛和苏诚的侮辱已然历历在目。想到中元节的经历,眼泪又顷刻涌上来,和梦里截然不同的现实是这样令人绝望。
令她痛苦的不只是受骗的委屈,更是自己的无能以及不解。她不断拷问,如果自己是一个男人还会否犯同样的错误?难道只是因为生为女儿身?既然生了这一副东西,便要怀壁自罪?自小到大不惧苦寒读书听讲,她从未如此迷茫,到底是性本善习相远,还是一切早就在出生的一刻奠定?是什么让林峯把她的一片真心视作粪土,是什么让苏诚处心积虑图谋不轨?是男人无心,还是自己不配?是女人多情,还是庶子识浅?
她也想与同窗结情缘,弟兄共生死,难道只要变成男女之间,便只有淫这一字?她为之努力的前程是否只是黄粱梦?不过是要求最基本的敬与爱,不过短短月余,如何就全盘皆输?
男人,做了男人,一切烦恼就挥之即去。何曾想过,原来走出家门得入书院的第一课竟是要做圣贤便要做男人!
她半倚在床上,脑海里纷纷扰扰思绪万千,面容变幻莫测,一会儿蹙眉哀愁,一会儿冷笑连连,一会儿涕泪俱下,把刚回书院的韩砚吓一跳。夲伩首髮站:y eh u a5. c om
“明辰…一切,可还妥当?”他小心翼翼得询问,心里已经盘算起怎么审问一九了。不过几天光景,怎么就把一个好好的明辰弟弟整疯了?
王星这才发觉失态,连忙起身行礼道歉,“韩…”,她突然哽咽,声音还在颤抖,话都说不连贯,“…韩兄,我中元祭祖,想到先母…”
她再也说不下去,或许就是因为没有母亲吧!
如果母亲在的话,自己必然有人疼爱,有人教养,学得为人处事,必不至于被人侮辱至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