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小刘从屋里踏出来,和俞任杰打招呼:“小俞,怎么换你来啦,可算是累死我了!”
俞任杰朝他点了点头:“都这个点了,吃过饭没?”
小刘苦笑着摇头:“没呢,你也看到了,走不开。法医还在赶来的路上,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带个盒饭过来。”
小刘说,今天是死者公司的浮动假日,在家休息一天。其妻子陆文婷于上午十点左右离开家里去学钢琴,中午十二点回的家,发现丈夫已经死在客厅。将丈夫从绳索上抱下后,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她报了警。耽搁的原因是,她被吓坏了,脑海空白了好一阵,而且不知道自杀需不需要警察介入。
警方于十分钟后赶到,发现尸体已经开始变硬,说明死亡时间至少在一个小时前。针对杨大妈的疑问,民警叫来了刑侦队的潘卫,潘卫赶来后协调了不在场证明调查,已经证实陆文婷确实在钢琴房出现过,离开的时间也并未作假,排除了她的嫌疑。
短暂交接后,俞任杰对小刘说:“有我们在,你先去吃饭吧,早点回来就行。”又转头询问杨大妈和陆文婷:“你们要是同意的话…”
两位女性没有拒绝,小刘也没有推辞,他换鞋出门,临走时回过头来说:“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进入客厅就能到实木地板上躺着的男人。石维嘉的尸体已经僵硬,手脚垂着,犹如逼真的蜡像,看着有些怪异。
俞任杰转头看向陆文婷:“您的丈夫平时在家就喜欢这么穿么?”
石维嘉的穿了一件长款系带式的毛绒睡衣,腰带正中间打了个结,胸口露出的部分可以看见老头背心的一部分,白色的,领口很低。下身则穿了一条极为宽松的线裤,像中老年出门跑步用的那种。
陆文婷怔了怔,答道:“他在家一向比较随便,我也老说他,但他不听,说在家就是要穿得舒服一点…我也就随他去了。”
俞任杰微微点头:“最近这样的天气,平时家里开空调么?”
陆文婷啊了一声,并未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俞任杰解释道:“我是想啊,他的睡衣这么厚,不会觉得有点儿热么?”
“我丈夫怕冷,穿得总是有些多…”陆文婷的声音有些不稳,转头看向杨大妈:“是吧,妈妈?”。
虽不情愿,杨大妈还是说道:“确实是,每年还没到冬天就要开始穿秋裤了。”
这时郝晋阳有所发现:“师兄,这人虽然面色发紫,但脖子上的印子不明显。”他抬头看着吊灯上垂下的麻绳,想起之前卢冰案件里死者脖子上深刻的勒痕。
陆文婷指着桌上证物袋里的毛巾道:“我和之前的胖警官也说过了,这条毛巾是垫在我丈夫的脖子与绳子中间的,会不会是因为垫了毛巾的原因,所以痕迹看起来不太明显?”
郝晋阳皱起了眉头:“这就奇怪了,如果决定自杀,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垫块毛巾?”
“是呀!”杨大妈连忙点头,大声道:“我就说我儿子不是自杀的!”
俞任杰轻轻咳了一声,杨大妈便缩了缩脑袋,捂住了嘴:“文婷,你来回答,你说吧。”
陆文婷点了点头,细声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丈夫是个怕痛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减轻痛苦…”
她看向俞任杰,希望他能与先前的胖警官一样给出肯定的答案,但俞任杰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好说,便抬起头来观察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那是一组十分精致典雅的组合吊灯,中间挂了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吊坠,外边围了八展华美的小灯,每盏由白色的灯罩与金色的底座组成,下方也垂了一枚水晶,只是略小一些。那根麻绳,便挂在正中间的那根灯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