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既专业又直白,
俞任杰很容易就看懂了。原来陈柄利双蛋俱毁,
棍子骨折,永久失去生育能力,构成三级伤残。这也太他妈惨了,
光是看文字俞任杰都觉得自己的下身隐隐作痛。
陈太太苦笑道:“前两年我们考虑过要孩子,
当时他要忙事业,我也不想这么早生,现在才后悔。不过如果一定会遇到这种事,没孩子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了啦。”她的笑容很是惨淡,这么说的时候,大概已经在为离婚做准备了。
程斌点了点头,问道:“您的丈夫有仇人么?或是与人有过什么过节?”
陈太太露出一个羞愧的表情,随后破罐子破摔道:“与我丈夫有过节的人太多了啦,我想想怎么说得清楚哦。工作上的我不清楚,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光是我身边的人的话,我爸妈因为他的长相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不过他们不会派人打他的啦。我表哥和他打过架,因为一起打球时,柄利犯规耍无赖。我表妹说我丈夫有病,我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大概就是吃饭的时候我丈夫讽刺她吧。我大姨也因为他嘴贱与他不高兴,过年时候都不来我家。我闺蜜和我说过不想与他一起出现…隔壁大叔因为我丈夫怀疑他蹭网,见到我们就瞪眼。楼下邻居因为脚步声,漏水什么的事情,也与我们处不大好。还有小区里的几条小狗,被我丈夫踢过,见到他就直汪汪乱叫…”
这人活得也真失败,连条狗都不待见他。俞任杰追问:“刚才说的这些人啊狗啊,有人会因为这些过节打他么?在我看来都是些小事,但保不定就有心眼特别小的人,是吧?”说到这里他无意中看了程斌一眼,程斌因此环起了手臂。
陈太太摇了摇头:“不至于吧,虽然我丈夫脾气不好,但也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反而是个热心肠的人。我的家人邻居也都是不错的人,至少和我关系还行,不至于打他。我想还是最近很火的马路袭击案吧,可能是我老公运气不好。”
又问了一些犯罪细节以及社会关系后,两人从陈柄利家离开。程斌打开车门,先上了车。等俞任杰坐下后,转头问他:“这事儿你怎么看?”
俞任杰低头系着安全带:“和你看法一样,这起案件更像模仿犯罪,犯人借着马路袭击案的名头报仇呢。”
“嗯,我是这么想。”程斌说。
虽然陈柄利的工作单位就在马路袭击案的高发地区,袭击者也戴了滑稽的马脸头套,但袭击方式却与典型的马路袭击案大不相同。
最近热门的马路袭击案疑似报复社会案件,已有数人被带着马脸头套的犯人无故攻击,受害者之间并无明显社会关系,攻击者似乎是无针对性地随机选择受害人。典型攻击方式是从背后攻击,用力大而精准,一击即中。若是一击未中或是受害人仍有力气反击,袭击者会立刻逃跑,绝不恋战。即袭击的目的更接近于恶作剧,并不一定要达到什么特定的结果。
而陈柄利所遭受的攻击,不仅对着其头部攻击了三次,还将攻击对象转移到了其下身,步步紧逼,一路猛击,可谓丧心病狂,惨绝人寰…其中所带的感情更多是强烈的仇恨,或许还有一些反抗的意味。其中对着头部的那三下攻击,虽然使他神经严重受损,却更像为后续碎蛋工作而服务的前戏,砸蛋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俞任杰呼出一口气,往椅背靠了靠:“不过如果是马路袭击案的罪犯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因此转换了犯罪模式,也不是不可能,比如这个八边形正巧是他的仇人。”
“确实,也有可能。”程斌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车内陷入了安静,程斌也不急着开车,而是撑着头那么看着俞任杰。俞任杰就那么坐着,不急不躁地任他看着。倒是程斌先沉不住气,幽幽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他:“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在想我家水管的那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