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完成所有取证工作,已是半夜两点。步行回家的时候,秋风很大,夜空很静。
凉风在耳边吹过的时候,能听见边上那人的脚步声,俞任杰发觉自己心跳很快,偶尔还能听见从自己胸膛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心跳声。
这种焦虑的情绪在程斌打开家门的那一刻达到顶峰,好似世界末日就要到来,又好似新的天地即将开辟。在关上大门的一瞬间,所有的风声都被隔离在了门外,这时,满世界只剩下了他与程斌的呼吸与心跳。心跳到,他简直怀疑自己在兴奋着什么。
俞任杰转头望向程斌的时候,程斌也在望着他,那种眼神,露骨而直接,俞任杰可以几乎肯定他在做非分之想。于是程斌脱外套的时候,俞任杰反而紧了紧衣衫。接着程斌转过头来,又露骨地看了他一眼,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不脱衣服。
脱衣服?俞任杰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捂着扣子说,不脱,我觉得有点冷。
俞任杰并没有说谎。他的头发早就干了,在保安室里看监控的时候就已经干了,但他仍是觉得有些发冷。这时他才发觉,全身上下,除了脸是滚烫的,其他都是冰冷的,好似身体的温度全被面孔吸走了似的。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是害臊的表现。
难得一次回到家里没有再思考案件,取而代之的,他满脑子都是程斌在花洒下湿身的狼狈模样。那时他的眼睛是红的,像极了受伤的野兽,特别像他表姐家那条大狼狗望着肉骨头的样子…这天晚上,这幅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次数多到他已经分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惊慌,是忐忑,亦或什么都不是。
俞任杰打了个激灵,纠结于出门前两人未完成的对话,终于望着天花板对程斌道:“之前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不安中,程斌转过头来,缓缓地道:“我觉得爱猫的邻居和反对的邻居都有道理,也都对有错,但给野猫下毒确实不可取,他剥夺了动物最宝贵的生命,也给其他人造成了隐形的危害。另外,关于流浪猫狗的事情,我觉得责任最大的是有关部门,设立宠物遗弃虐待相关法律、收治流浪猫狗与给他们做绝育手术应该是社区国家的工作,不该把这些责任丢给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