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放水了吗?”
“水?水!我这…”俞任杰终于垂下了头,编不下去了。
程斌并未趁机讽刺他,而是连哄带骗地把他推进了房里。直到把他送到床上,盖好被子,他神神叨叨地念了一段瑜伽运动里放松训练的指示语。
“放松…松…你感到头顶很轻松…你的眉毛很松…松…你的眼皮也很松,松…”
俞任杰张着嘴,一直到这神经病念完最后一句“脚趾很松”之后,才目送他出去。程斌一定是魔障了,在沉入梦境前,他那么迷糊地想着,这时从头顶到脚趾,他确实感到十分松弛。此后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俞任杰装模作样地来到客厅里,发现程斌已经坐在餐桌前,手里正展着一份报纸。当抬头见到他时,程斌笑了一声,歪着嘴说:“知道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吗?你梦游了,你个蠢货!”
俞任杰这才知道程斌半夜里让他练瑜伽的原因,原来是要对他进行催眠。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又因为瞥见阳台上他昨晚扔进洗衣机里的已经已经被晾晒起来,他努力地装了个傻,摸着脖子说:“我不知道!”
于是他只得耐着性子听程斌将他昨天夜里的蠢样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出门前,程斌在鞋柜前擦着他的皮鞋,转过头时慢慢看了他一眼:“我说,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你的事情,压力太大,才梦游的吧?”
俞任杰心里一虚,一串排比句脱口而出:“怎么会呢,哪有的事儿,绝不可能!”
程斌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起了身:“那就好,这两天我也觉得坦然了,你呢,也别往心里去…我说你别磨蹭了,赶紧出门!”
程斌说他坦然了,是真坦然了,除了时不时地看上他几眼,显露出些好意,其他时候,都挺自然。不仅是看他的眼神自然而然,肢体语言自然而然,更多的是表现在工作上,仍是动不动便对他大吼大叫,仿佛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喜欢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