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奇滩大泽的野草丛深处,几个身着麻布、皮制衣物,头发编结,头裹白布的苗人则一边向前逃窜,一边回头张望。
他们的身后正有七八个身着布衣甲的岩荡县常征卫戍士卒追击。
“哈利哇啦!”领头的一个苗人突然间大吼一声,正追击着的士卒们也听不懂,却看见几个苗人突然间转身,士卒一愣,就感觉脚底下不太对,果不其然,转眼间,身旁不远处就嗖嗖嗖地射出来不少短箭矢,这是苗人最喜用的武器,三个士卒顿时中招。
原来还在逃窜的苗人此时不失时机转身开始冲杀过来,七八个追过来的士卒原来分成两个伍,各自有伤员没有跟随,此时两名伍长对视一眼,也知道情势不妙,点了点头,便放出自己手上的弓箭射向追杀者,然后各自招呼自己的士卒撤退。
领头的苗人带着自己的手下和旁边埋伏在草丛当中准备的族人追了一阵,见士卒们走得实在有章法,时不时还能转身放一下冷箭或者凝聚几人气血稍作抵挡和威胁,也就放弃了继续追杀的企图。
“伊——哈哈理发米哈里里亚哈中里使”
领头的苗人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沮丧。
他说话的大意正是忧虑本次取得的战果和预想当中的不成比例。
这一套他们是玩老了的,过往不是没有县尉组织人手进入大泽中扫荡,但都被他们的手段击退,本次却受到了一些挫折,让这位领头者有些许不安。
“收拢好了吗?”张铭皱着眉头问自己旁边满副装甲的主簿掾。
“已经按照军籍一一点过,每位士卒都已经归队。”一个嘴边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手扶腰间长刀点了点头,认真道。
“战损如何?”张铭接着问。
“伤三十四人,死七人。伤亡大部分都是第一波遭到突袭时造成的。”主簿掾接着回答道。
张铭微微叹了口气,自己是欠考虑了,出发之前不是没有得到掾属相关的经验和警告,但是自己还是稍有松懈——果然酿成恶果。
苗人的损失,不用报告他都知道,第一次反击时结成气血战阵杀死的十几个,散出去追杀包括他自己亲手做的,又杀了十几个,苗人的损失绝没有他的多。
张铭站起了身子“如今绝不能退!”
“正是如此!”主操掾、主簿掾几名随军出征的掾属齐齐单膝跪地,应和道。
“苗人突袭受挫,气势已落,而其虽然退走,但大泽泥泞,难免留下痕迹,我们伤损还可接受,正当一鼓作气!”张铭狠狠道,更重要的是,若不找点场子回来,他就跟自己的几位前任一样,只能采取守势,再想出征恐怕就难了。
当然,张铭所说也未尝没有道理,他这次与过往不同,就是仰仗着自己的实力辅助全军,取得了比过往几任更加好的第一次接触战战绩了,起码没有落到下风,还可以一战。
他的王气,因为竹山君的缘故,比前任要稍强一些,更是自幼养成士气,也对结成战阵有所帮助,此外还有武技在身,亲临刀兵,斩杀强敌。
过往几任也不是不想追击,只是损失太大,不能轻易放弃伤员,所以才不得已返回。
“分出两队人照顾伤员,剩余完好者重新编伍,随我循迹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