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笃笃笃,笃笃笃

    战马在平地上飞驰,规整列队的大军当中,中军部位,高高的旌旗竖立着,而勾当先和身边的部将各自身着甲胄,乘车而行,来去如风,威势逼人。

    本来南境多山,地理也不太适合骑乘而行,但是这是先锋参将军的要求,底下的人自然无有不允的。

    张铭自然是站立一旁冷眼看待,这既然是勾当先执意去做的,他当然不会反对,虽然说实在是对于这件事情不太看好。

    他早来了南境一些时候,自然知道南境地面险恶不是说着玩的,这些骑乘,在华沟往南的几十里走走还好,但若是真的要去和苗人对战,对方又不会傻傻地从大泽或者群山当中跑出来跟你的车和骑面对面的硬碰。

    毕竟虽然苗人没有开化,但是也不是傻子,车的方阵进攻,重在冲击力,若是在大平原的环境下,当仁不让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作战方法,排队冲杀过去,步兵骑兵闪躲不及,只有死路一条,骑兵也是同理。

    但是若到了山地大泽的地带,马匹施展不开,车辆骑乘都成了鸡肋,不仅马匹在高速下的冲击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因为马匹根本无从有那么长的平坦地面进行加速预备,单骑的机动性也无法发挥,因为山地大泽道路难行,这方面马匹甚至比人足还不可靠。

    是以张铭上回带兵出战,也不过是带了步兵,就算是为了行走方便骑了马去,真到交战的时候也没仰赖过骑兵。

    这位勾当先的底细,前些天吕焕秋也是四方托人查了个清楚,原来他经验是在长沙国北地和东地,防备荆国与雍国来的。

    北地,长沙国靠着大江,江两侧都是平坦好走的地方,所以骑乘列阵冲击就成为了最经典和常用的战法,显然,这名勾当先并没有及时转变思维,他仍然迷信着冲击力这档子事情。

    不过张铭也没那个好心思去提醒一个准备对自己不利的人,更何况他此时此刻若是提了,等同是将自己和主将的矛盾完全爆发开来,之后的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难以施展,比如他想要在军中提议,说不准,主将犯了倔强不去听他的。

    并非不可能,自己当头便表明了和主将之间不相同,甚至是南辕北辙的战略思想,这也让人生出疑虑,就算在做的都是经验老道的人物,但战争往往就算瞬息之间的事情,哪怕只是有些疑虑都未免牵扯到他。

    这可不是他推说提出了建议而不见用就可以轻易得到开脱的。

    另一边,在另一辆车上的勾当先手扶车轼,冷着脸对自己身边的随从道“不知道尊下究竟是何意?以及那位?某并非不通军事,南境险地,更是举国皆知,何以军阵行军?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么?”

    原来这勾当先还真有几分才干,是知道这种情况下,做不了这事情的。

    “属下不敢妄议大人们的谋划。”随从低着头,缓缓出生道,他没有扶着车厢墙壁,身形却立得稳健无比,分明车厢在不太平缓的地上上下颠簸不停,勾当先甚至觉得自己不扶轼而立,都要被甩到车下去了。

    “你且说来我听听,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做第三人知。你若不说,我必饶不了你。”勾当先语气里有些不耐烦,无甚兴致,但其实还是耐着性子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