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姐,这人怎么回事儿?我是点活人来陪,不是点死人。”说着松开提着阮鱼胳膊的手,那胳膊立马无力地垂在床边,没有半分生气。
这人的嗓音听上去十分奇怪,像是用了变声器。随后另一道声音响起,尖锐刺耳,听不出男女,“别生气嘛,燃爷,小五下手没轻没重,药用多了些,要不您在下面再玩一会儿……”
这声音比之前那个还难听,像是从十分狭窄的气管里费力挤出来,难受得让阮鱼立马想起长指甲在黑板上划过发出的滋滋声。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片纯黑,像是被什么蒙住了眼睛。熟悉的头晕,熟悉的黑暗,她下意识想到郑负雪和那场绑架。
她是又回到鸠巢了吗?可是她从来没有在鸠巢里听到过这样难听得让她犯恶心的声音。
阮鱼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装作自己昏迷,仔细听那两人的对话,越听,她的心沉得越厉害。
“合着人不是你们迷雾的,是被你们拐来的?”
“燃爷,您这话说得,人虽然不是我们迷雾的,但和是我们迷雾的也差不多。”那不阴不阳的嗓音顿了一下,而后压低声音道:“她是鸠巢的。”
“鸠巢的,还要用药?”用变声器的那人笑了两声,“叉姐,你不会弄了个麻烦给我吧。”
“哪能呢?您放心就好了。要是真有麻烦,那也该找我,不找您。再说了……”那声音转了转,“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擅自做主把人放牌子上。燃爷,要不您再玩会儿?人醒了,我再叫你?”
那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声音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由于视线受阻,阮鱼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是发现自己醒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好让心跳慢下来。
时间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声“好”,随即是门开关的声音。
人好像走了,她等了一会儿,没再听见其他的声音,才敢将眼前的黑布扯下,坐起。
入目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这时她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长袖白裙。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抱着侥幸的想法,她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会,没有找到自己的书包、手机、衣服,甚至连别人的衣物也没有。这个房间看上去就是个打扫干净的普通酒店房间,除了床对面那个莫名其妙的镜子墙。
忽略掉镜子带给她的怪异感,阮鱼转而来到窗边,太阳早已消失不见,唯留橘红的余晖。她在心里大致估摸了下时间,不算太晚,幸好今晚没有选课。
但房间的高度让她跳窗出逃的想法戛然而止,这也太高了,目测十层以上。
阮鱼又来到那面巨大的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宛如贞子的模样,心想,还不如是贞子呢,最起码贞子可以穿墙。
看了一会儿镜子,她轻手轻脚来到门后,先是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声音,什么也听不到,而后她找到猫眼往外看。在看之前,她做了个深呼吸,毕竟猫眼是恐怖小说的一个经典道具,她害怕看到些离奇的非现实事物。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看不到,可睁眼后的未知还是让她感到十分害怕。
迷雾,叉姐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外面是一条宽阔亮堂的走廊,在猫眼视线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人。
出去还是待在这里?如果一开门就遇到别人,她该用什么措辞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