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慕情话到嘴边突然僵住,他目光僵硬地看着远处,脸色突然变得惊恐,“我去,她她她她怎么来了!”

    苏白和端午齐齐愣住,谁来了?

    “娇娇妙妙婵婵媚媚妤妤娟娟婉婉妍妍嫦嫦姝姝妩妩娴娴妮妮嫣嫣娥娥,咱们赶紧撤!”说完不待苏白反应过来,已带着一干侍女乌泱泱地火速离开,只留下两人眼前的几案蒲团和犹飘着热气的茶具。

    端午:“……”

    这群人的动作看起来为何如此熟练。

    “公子,他刚刚嘴里嘟囔什么呢,一大串的听也听不清楚,不会是在骂人吧。”

    苏白听到身后传来细微声响,回头看去,远处不知何时走来了三五个人,隐约能看到为首的是两名妙龄女子。

    苏白不欲同人多打交道,当下说道:“端午,我们走。”

    两人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女子声音,“公子且慢。”

    苏白皱眉回头。

    一女子着鹅黄色锦裙亭亭玉立,容貌白皙俊秀,温声说道:“小女冷幼微。”又指着和她并排而立,看着年岁稍长的女子,“这是家姐,冷安竹。”

    苏白漠然颔首。

    冷家共有三位公子,大公子冷千山武功最高却已成婚多年,二公子冷白衣已和陈家订婚,最小的小公子冷吟松方才上台却输给了他,难道冷家两位小姐因此来找他麻烦?

    冷幼微却突然充满怒气地说道:“苏少侠,方才那落荒而逃的人可是慕情?”

    苏白挑眉,“冷小姐找她有事?”

    冷幼微姣好的容颜逐渐狰狞,“找他自然是事的,不过既然他自己跑了,这次就算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说完声音又陡然温柔下来,“苏少侠今日好生厉害,一条流光在手从正午一直打到天黑,就连三哥都不是你对手。少侠的内力当真像大海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让其他人徒然升出股无力感。”

    “小姐谬赞,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告辞。”他对慕情和这冷小姐之间的事情毫无兴趣,对他人的称赞更是毫无波澜。

    “公子且慢,”一旁的冷安竹突然挽留道,“既然遇见了,小女有一事想告诉苏少侠。”

    见苏白没有接话,冷安竹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说道:“温韫这个人太过要强,不适合娶回家做妻子,公子不如考虑考虑冷家,若公子愿意来冷家,温家能给的冷家只会给的更多。”

    苏白淡淡瞥了冷安竹一眼,面具下的凤眸喜怒难辨,他像是没有听到冷安竹的话,冷道:“告辞。”

    说完再也不顾身后女子的连声挽留,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这人怎么这样!”冷安竹一脸嗔怒,“他竟敢这样对我?他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冷幼微不置可否地说道:“二姐你过来不就是想拉拢他的么,以这位苏少侠的武功,看不上冷家不是很正常。”

    “可,那我也是女子,他怎么能对我这般冷淡?难道他当真喜欢温韫那样的女子?”她出身相貌俱佳,还是头一次遇到对她如此冷淡的男子。

    冷安竹看着苏白阔步离去的背影,愤恨地说道:“他一直戴着个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也许就是因为长相粗鄙丑陋,”冷安竹露出抹得意笑容,“就让给温韫也无妨。”

    就是此人武功造诣恐怕已不在大哥之下,这等人才当真是便宜了温家。

    冷幼微低声说道:“恐怕不是。”

    方才她可是看见苏白和慕情相谈甚欢,慕情那厮生性爱美人,荤素不忌,就连说话都只会和貌美的人讲话,瞧方才他那热切模样,想必那苏白的样貌很是出众了。

    “不是什么不是,你不是听见那些姑娘们都在说他好端端地在脸上戴个面具,定然是为了遮挡与其武功不匹配的丑陋面貌。”冷安竹怒道。

    冷家两位小姐的议论苏白毫不知道,他似有心事,一直闷着头往外走,直到快走出月灯阁,才低声问道:“端午,你说喜欢上男子是不是很奇怪?”

    端午摇摇头,“是有点奇怪,但是能接受,毕竟铜锣巷里就有全京城最大的南风馆,我不能理解的是公子您竟然会喜欢陆逍那样的男子!”

    “他除了长的好看些,救了您几次命,还有什么好的。”端午是真的想不明白,“当时老爷想让您和国公府的千金定亲您不肯,跑到这偏僻的锦州来,追着个男人身后跑?”

    提到往事,苏白眸光暗了下来,低沉声音中透着无奈:“那哪里是定亲,卖孩子而已,新旧势力的联姻,我不过是圣上手中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苏白说的端午丝毫不懂,只好问出自己憋了很久的问题,“公子您是怎么喜欢上庄主的?”

    苏白怔了怔,旋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最初知道自己心思时我也很惊讶,可后来渐渐想明白了,既然喜欢就要争取,可我敬他如神明,又如何舍得勉强他半分。”

    “从小都是别人追着把东西送给我,我从没有想要过任何东西。”

    苏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唯独这一次动心,却是这般艰难。”

    见苏白沉吟不语,低垂的右手却还一直攥着方才慕情掷过来的书,端午忍不住问道:“公子,您不会真准备那样做吧?”

    苏白脚步顿住,他似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低声道:“自然不会。”

    似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够坚决,他补充道:“慕情性情不定,甚至曾想杀了我,他的话自然不能信。”

    端午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放下心来,若是公子当真信了那慕情的鬼话,堂堂相国公子和南风馆中的小倌有何区别。

    不过,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凝神思考,旋即惊恐地发现,公子说他不会那样做,只是因为慕情的话不可信,可难道不该是因为,这样做本身就很离谱么?

    借着云层中透出的最后一丝光亮,他转头看向苏白,却发现一身黑衣的矜傲男子,以微不可察的动作将手中攥着的小册放入了怀中。

    端午瞬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