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闪电映白了整片玫瑰园,无数被冷雨浇洗的鲜艳花朵疯狂摇曳,深蓝色的幕布天空,映着血一样的玫瑰花海,布景华丽又显阴森……
待抵达灯火通明的教堂内,季明尘收了缀满雨珠的伞,抬步朝着顶阁而去,他每上一步台阶,脑子里便会有道声音在回响:
“你这个小杂种,小贱种!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哥哥!”
“季明尘,你丧尽天良,杀兄弑母,你就是个天生恶种……”
“哈哈哈哈哈哈摆脱?你以为你摆脱得了吗?那些孩子都是因为你而死的!你明白吗!?”
“是他们的生命成就了你,你生来就是肮脏的罪种,除非你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
“我们朝夕相伴七年,她身上全是我亲手训练的痕迹,你拿什么跟我比,跟我们拥有的过去比?”
“她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真正依赖你,因为她与你本质上就不是一类人,她的心永远不可能在你这……”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过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骨子里的肮脏龌龊……”
“清者能自清,但这浊者,是自清不了的,明长官以为您这样做就真能独善其身,与领主大人划清界限?”
“……”
各种纷杂的,混乱的,来自无数人对他的谴责之声,像是在脑子里安装了什么循环播放器,不断地循环播放着。
皮鞋底落在石台阶上一嗒一嗒地响,直到,那身着白衣的男人踱步到了教堂顶阁,白皙修长的手搁上了那座透明冰棺。
他眉心深拧,忍着心脏与头部的撕心剧痛轻启薄唇,清润低沉的嗓音夹杂在窗外的雨声中:“哥哥,为东洲十四区,我能做的都做了。”
“如今我别无他求,只希望她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只属于我。”
……
温瑶这晚睡得还算早,凌晨时分不知道怎么的被雷声惊醒了,她茫然起身下床走到门边。
手落上门把手咔嚓把门打开时,发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门口的红地毯上。
她揉了下眼睫,弯腰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支玫瑰花……
明显是刚摘的,枝叶翠绿,花瓣饱满鲜红,上面还缀着颗颗水珠,很是漂亮。
温瑶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看了眼,然后拿着玫瑰花转身,她学着季明尘插花的样子,将其轻轻插在了书桌上的笔筒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