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主要是去物业交电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带回去可乐了。
只记得这个人似乎很爱喝带汽的饮料。
“陆副?”
陆为下意识按下了锁屏键,一抬眸正对上陈炳睿颇为揶揄的眼神。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收进了上衣口袋里,淡然地递过去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说话。
陈炳睿微微收敛了笑意,指了指已经完全恢复数据了的手机问道:“现在申请传唤秦泊?”
“不。”陆为将手机拿了起来,手腕一扬丢进了陈炳睿怀里:“打电话给秦泊,告诉他明天把手机还给他。”
“哈?!”
幸亏陈炳睿眼神好不需要戴眼镜,不然恐怕镜片都要碎成渣渣了,他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啊,陆副,还?还给他?这么重要的证据?而且里面的数据都已经恢复了啊?”
陆为将张舜发来的秦泊家里的座机号码转到了陈炳睿微信上,那刚毅至极的剑眉冲着陈炳睿高高一挑,陈炳睿只得讪讪地闭上嘴。
他犹犹豫豫地看着拨号键,饶是嘴炮技能他点了满级,也不知如何开这个口来。
秦泊小兄弟,你被偷了的手机被我凑巧碰见,斥巨资买回来了?
陈炳睿一脸牙疼的表情,做着最后的挣扎:“陆副,你怎么不自己打呢?”
“我停职中。”陆为神情寡淡地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
陈炳睿:“……”
……
每个城市都有一片属于外来者的扎堆区,这在寸土寸金的北市中也不例外。
他们在工作岗位上努力时有多惹人爱戴,下班点成群回到狭窄的居民区时就有多招人闪避。
纵使年轻一代人的观念已然发生改变,但老一辈的硬骨头里仍旧灌满了化不开的铁水。
那是对外来者的抵触。
秦泊习以为常地在隔壁山羊卷老太的冷哼中抬脚走进了路面坑洼的小区——这老太一直以为秦泊是个披着警服的骗子。
秦泊对此不以为然,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解释,也不愿做解释。
人一旦有了偏见就无法用正眼看待事物,仿佛他们永远站在门缝处,看什么都没个方圆。
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他像往常一样,进屋后先煮一壶开水,然后再换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