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穷小子也不识货,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就打发了。
只要有这张脸,这身段,哪怕就是个能拉两只老虎的初学者也能救救场。
果不其然,上一秒还只给他看后脑勺的年轻人又转了过来,清澈的眼底似有一抹揶揄一掠而过,他似笑非笑道:“此话当真?”
“此话……???”于老板皱了皱眉,心说哪个年代的对话啊这是,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此话当真!太真了!”
“成交。”年轻人慢慢站起身来,提起小提琴就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于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颠颠地跟了上去,打量着年轻人的衣着打扮,提议道:“欸小兄弟,你这一身也太休闲太素了,这样,你等着,我给你取个……胸针吧,取个胸针给你戴上。”
“随你。”年轻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嘿!这小鬼头,还大牌的不行!
于老板暗地里列了咧嘴,将压在柜子最里面的丝绒盒取了出来……
然而,当第一个音符荡漾在小小的咖啡馆时,于老板的嘴里仿佛能直接塞下一个鸡蛋。
儒雅而优美,慵懒而高贵,弧度精准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伴着悠长的小提琴曲带着浅淡的不知名的忧伤,惊艳了一刹那的时光。
……
“后来呢?”
陆为一边打开冰箱的冷藏柜一边问道。
“后来?”薛寒从冰箱的另一半凑过头来扫视着冷藏柜里各式各样的食材,一边想着中午吃什么一边回忆道:“唔,后来我在他店里拉了一个月的琴,白嫖了一个月的单。”
“本来那老板还想让我给他打长工的。”薛寒伸手捞了块真空包装的和牛出来端详着,嫌弃道:“结果那老板说雇不起我,嫌我净捡贵的点。”
陆为的视线从薛寒脸上缓缓移到了他手上那块油花均匀的和牛上,唇角微微勾了勾,幽幽道:“幸亏那老板是个小气鬼。”
“嘁。”薛寒将那块和牛朝陆为怀里一抛,垂着眸子意味深长道:“他就是大方,也大方不了多久。一个月之后就被引渡回国了。”
早已猜到结尾的陆为神情淡然,又从冰箱里取了两小捆芦笋出来,不咸不淡地问道:“他就是你笔记里的第一个人和蜜语?‘亡命’?”
“嗯。”薛寒若有所思地一撩额发,望着自己的小提琴,慢条斯理道:“偶然发现后,我就花了一笔钱把那个胸针买下来了。不过本来他也不会去戴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所以价钱很便宜,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我‘亡命’这两个字的含义。”
陆为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所以你就在大学里学了这么个专业?”
“嗯哼。”薛寒斜倚在冰箱上,悠悠一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