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媔手下一顿。
她虽然清楚自己只是薛彬的养母,可她这些年为了薛彬放弃了不知多少东西。
她没有成家,以薛彬的母亲标榜自己,踩碎了女博士后的高学历和高尊严,委委屈屈的做了不计其数的苦累体力活。
她知道自己只是自作多情的将薛彬看作了自己的孩子,可她心甘情愿。
也许是为了儿时薛彬在她茫然时奶声奶气的安慰,也许是为了那被鲜花刺得一手伤才给她编的又丑又小的花环,又也许是在知道真相后不愿叫叶一遥一声妈妈,却依旧坚定无比地向自己叫一声“妈”。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可当薛寒就这个承认了她是薛彬母亲的身份,许锦媔竟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半老的人了,居然被个孩子救了一回。
许锦媔松开了手,又狠狠揉了揉,刻薄道:“没大没小的!”
薛寒胡乱扒拉了两下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稍一思量,漫不经心地问道:“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这几天间,他和陆为再也没有提过的那件事,始终都像一根卡在他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来,却也吞不下去。
在脚不沾地的忙碌中每每想起,就觉得一片火辣辣的疼。
许锦媔微微偏过头去,春风拂面,她却没有丝毫喜悦,语气平坦道:“薛林开和叶一遥自然是不会把那些告诉我的,但他们和邹国翔走得很近这件事让我多少起了疑心。”
“邹国翔这个人,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属于刚正不阿的类型,但有一次我发现了他的爱好,非常的匪夷所思。”
“爱好?”薛寒高高一挑眉稍,他没听陆为说过邹国翔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啊。
许锦媔点了点头,一边回忆一边细致道:“蜜语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平时没有保洁去打扫,但我见到邹国翔进去过一次,就留了个心眼儿。”
薛寒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雾哑的眼眸间暗波汹涌,推测道:“里面有档案?”
许锦媔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试图从他神色中读出一丝端倪。
可结果她还是什么都没读出来,不由得在心里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张扬跋扈的小子也成长了。
“不算是档案。”许锦媔平静道,“是不计其数,剪贴得整整齐齐的报纸,一案一页,我目测大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
薛寒心头一颤,只听见许锦媔又加了一句,“哦对了,那还是两年前的时候。”
报纸……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