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是最廉价却也最有劲儿的那一种,很合他胃口。
但莫名的,陆为偏偏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薛寒唇上那一抹清润的滋味,反倒让他没了把一根味觉辛辣的烟抽完的念想。
许锦媔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也对,你这样的人,邹国翔死不死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这和往湖水里丢块小石头差不多,掀不起什么波澜。”
陆为不置可否,神色寡淡地立在一旁,背脊挺拔如松柏。
“你顶多是因为文沁伤心而不好受一会儿罢了。”许锦媔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得了,明人不说暗话。”
“你不用怀疑我别有用心,虽然最初接触文沁是我故意为之的,但你看到了,你母亲是个守口如瓶的老实女人,我能捞到的东西太少,最后也就只能当交了个朋友。”
陆为对她的话并无疑问,只道:“谢谢你陪着她办手续。”
窗外飘过一簇蒲公英,许锦媔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大大咧咧摆了摆手,“无所谓,虽说恩怨未了,但人毕竟走了,送他一程应该的。”
“文沁应该是早就猜到我接近她别有目的,几次我在言语中透露了一些蜜语做的事情,她都会暗暗给我一些反馈。”
“我猜,她是想过阻止邹国翔的,你别怪她。”那簇蒲公英浮浮沉沉,许锦媔紧盯着不放,继续道:“两个人的开始虽然并不美好,但人类大多逃不过日久生情。”
“就冲最后邹国翔没有再给薛寒和薛彬使过绊子这件事儿来说,他其实算是已经彻底放弃他曾经的理想了。”
陆为微微一皱眉,反问道:“理想?”
这两个字看似寻常又大众,常常大篇幅的出现在各个地方。但此刻却让他感觉到一丝怪异。
眼看着那簇蒲公英落了地,许锦媔才收回了视线,平静道:“文沁和我提过一个人名,这个人和邹国翔非亲非故,我想查下去很费劲,但你们警察应该会轻松一些。”
陆为沉吟了一下,想起蜜语那种类似给人“盖章”的举动,多少有了些猜测。
他问了名字,就给陈炳睿拨了电话过去,打算让陈炳睿走系统看一下。
却不想,平时接电话速度极快的陈炳睿竟然掉了链子,陆为一连打了三个都没人接。
许锦媔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就在陆为觉得不对劲,正要给张舜打电话问问时,陈炳睿反倒又给他拨了回来。
“喂?”陆为皱着眉沉声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有碰撞的闷响和女人的尖叫,能听出来那边相当混乱。
“陆副!”陈炳睿的声音闷闷的,似乎脸上罩着什么东西,混在鸡飞狗跳里十分模糊。
“怎么回事?”陆为神色一凛,连忙问道。
“陆副你快来蜜语大厦吧……啊……我真的是弄不住这两个混蛋玩意儿……”
听着陈炳睿都快哭出来的声音,陆为一张俊脸猛然就沉下来了,乌云氤氲,纱布下的伤口一抽一抽的疼。
不用说他也能猜到,肯定又是那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消停的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