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打开,武警将两个孩子带了出来,他们衣服凌乱,上面都沾有大片的血迹,神情呆滞。
救护人员立刻上前替他们检查。
“身上没有伤,不是他们的血。”
房间内的武警说:“安全。”
应深等人便走进房间。
空旷的房间,只有两张单人床,一个小书桌,刷白了的墙面,掉落了些许灰,十分简陋。
嫌犯陶明,靠坐在墙边,双眼闭着,手垂落在身侧,沾满了鲜血,深色的衣服令血迹不那么明显,但地上铺着的旧毛巾,吸收了大量的血液,在他身下蔓延,异常刺目。
不远处,桌子上放着打开的皮质黑色钱包,一张张现金摊开,湿漉漉的,似乎是想洗掉上面沾着的带血指印。
沈文钦看着,出声:“他应该是出去偷窃的时候,受了伤,简单的包扎止不住血,所以我们才闻到那么浓的血腥味。”
即便狙击手不射击,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在场的警员都有些沉默,不是因为同情或怜悯,只是生命逝去的悲哀。
他们此次的工作暂且结束,后续会有相应的人员负责,不属于他们的范畴。
只是偶有听闻他们的消息。
张丽灵出来以后,被她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痛哭,后来开始接受相应的心理治疗,希望她能走出被霸凌的抑郁。听闻,在治疗期间,她曾数次问到母亲和医生,她哥哥在哪里,她想见哥哥。但谁都知道,她是一个独生女,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而李顺那边,警方将他送回家时,才得知原来他父亲早在半个月前酗酒猝死,他母亲则在离婚后远走他乡,杳无音讯。他爷爷奶奶也明里暗里表示,有四个孙儿要照顾,再加上他,实在困难。考虑到他们的经济状况,在找到他母亲的下落前,李顺由当地的福利院收养,送去特殊教育学校读书,政府出钱养着。
返程途中。
沈文钦吃着高铁上刚买到的盒饭,“五年之后,陶明才做出这种事,算是延迟性PTSD吗?”
“可能吧,”应深敷衍,表示,“吃饭不谈工作,不利于消化。”
“上次还这么认真回答我,人真是善变啊。”沈文钦夹起一大块酱汁浓郁的牛腩,“要吃肉吗?我们换点菜呗,光吃一样单调。”
应深吃的是红烧排骨,“你自己说可以不答的。嗯,换,你自己夹。”
互换了两块牛腩排骨,继续大口吃着软糯的饭,配着肉吃。
不过几分钟,就吃得干干净净,将饭盒放在一边。
长时间白天黑夜颠倒,现在终于结束,一吃饱饭,浓浓的睡意便涌上来,两人动作一致地靠着座枕,微微眯眼。
意识昏沉,快要睡着时,沈文钦轻声感慨:“如果他不犯下那些事,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称职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