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远扬当然很好奇,但应深的声音太弱了,发白的嘴唇慢慢动着,仿若自语,一点都听不清楚。他迫不及待地弯腰凑上前,把耳朵递到他唇边,想认真听清。
应深低声说:“我看到了……”
邹远扬浑身绷紧,静听着每一个字。
“我看到你被处死刑的样子,很不甘心是吗?”
轻飘飘的话语,整个人都是淡漠的,眼睛眯着,死死地盯着邹远扬的耳朵,突然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上面。
邹远扬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猛地拍打着应深,拼命地挣扎。但应深齿关紧咬,怎么都不松口。等终于力气消耗,应深迫不得已松嘴时,已经是满口的鲜血,沾在发白的唇上,不屑地冷笑着,偏头把血吐掉,像是什么可怕的吸血怪物。
反倒是处于有利位置的邹远扬,目露惊恐,觉得这人是疯了。恼怒之下,揪着他的领子,压制住满腔的火,沉声说:“很精神啊,那很好,我们继续。”
说完,就又把应深的头按进水里。
王
鲜红的血丝缭缭绕绕,浮出水面,那都是邹远扬的血,看着这些刺目的颜色,让他更加愤怒,难以冷静思考。
所以,房外的大门被破开时,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突入的警察迅速冲进了他们所在的浴室。
邹远扬听到脚步声,第一时间想去拿旁边架子上放着的手术刀,以此抓着应深做人质威胁。但很可惜,他的手刚碰到刀柄,一颗子弹便破空而来,穿破他手臂上的血肉,剧痛之下,他下意识地捂住受伤的胳膊。
沈文钦几大步上前,长腿用力一踹他的心口,往下一压,短短几秒便狠狠地压制住了他。
看到浴缸里无力躺着的应深,沈文钦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根本来不及给嫌犯戴手铐,就匆匆扔给后面的同僚,慌急地伸长手臂,把浴缸里的人捞了出来。王
应深闭着眼,平躺在瓷砖地板上,一动不动。
沈文钦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双手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地上的人没了呼吸,胸膛也已经没有起伏。
他立刻一手按压住应深的额头,一手抬高下巴,迅速看了一眼后,便深吸一口气,捏着应深的鼻子,低头覆住唇,疯了一般拼命地吹气。
起身后,盯着应深,又按压住他的胸口,用力捶打。视线从头到尾一刻不停地死死放在应深身上,紧盯着他的脸,深切地渴望他能有哪怕一点点的反应。
过了几秒,又好似过了几个世纪。
应深突然咳了一声,吐出些许水,慢慢地睁开眼,意识并不清醒,但看到了沈文钦的脸,眼神顿时从警惕变成柔和。
沈文钦想都不想,拉起他紧紧抱住,这时高悬着的一颗心才好像落地安定。应深的手臂耷拉在两边,想抬手回抱他,但因为药物和多次溺水,没了力气,只能虚弱地笑了一下,脸色虽不好看,但精神却看着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