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应深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中年女人,身穿一身黑色连衣裙,掩面哭得难以自控,压抑的泣声透过指缝,不断传来。
那是何锡均的母亲,一直不知道他的病情,等知道时,面对的只能是儿子抢救无效的冰冷尸体。
她悔恨不已,为什么当初要为了丈夫做的恶事迁怒无辜的儿子,让孩子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他还这么年轻,那个时候,他该多么绝望痛苦。
而在她不远的地方,却有一个稍年轻些的女人,冷眼看着,似乎对她的悲伤不以为然,眼里含着些许嘲讽,只有转向何锡均的遗像时,神情才变得感伤。
应深知道她是谁,何锡均的姑姑,是仅有难得不在意他是杀人犯儿子的人之一。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嫁到了国外,事发之后,也提出让何锡均搬过去,但何锡均拒绝了,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应深和沈文钦放下白花,垂眼定定看了遗像一会。楚宁学着他们的样子,也安静地照做了,乖顺地跟在他们身边。
姑姑注意到他们,主动走了过来,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礼貌的笑容,“你们就是锡均提到的朋友吧,这孩子连我也瞒着了,直到最后了才通知我,谢谢你们陪他。”
应深看着她眼底的青色,眼皮皱了三层,精神疲倦的样子,垂眼低声说:“抱歉,我没有告诉你他的病情。”
“你不用抱歉,”姑姑无奈笑着摇头,“我清楚他的性子,如果肯让我们知道的话,当初也不会倔着不肯跟我出国了。”
然后,她转移了话题,低头看着楚宁,温和笑着说:“这是你女儿?”
应深摸了摸楚宁的发顶,“嗯,以后就是我女儿了。”
她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眼里似乎透过楚宁在看别的什么,轻轻笑着,低声说:“这样,很可爱的孩子。”
楚宁面对陌生人,还是有些拘谨,但应深陪在她身边,给了她很大的勇气,眼前的阿姨脸上都是善意,她抿了抿嘴,朝伤心的阿姨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暖暖的,像初升的煦阳,融到了人的心底。
收养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原本应深单独一人的户口簿上,多出了一个新的小家伙,成为了家里的一员。
楚宁接过户口簿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就算不说话,大家也能感受到她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