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就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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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花五刚揭了面具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换衣裳,房门就被敲响了。
花五眼神一厉,口中的声音却是有些睡梦中吵醒的朦胧:“谁?”
来人径直推门而入,正是大半夜同样没睡觉的花四哥。
“四哥,你吓死我了。”花五见花四哥反手关上门,转身继续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半点没有见外。
“又二半夜跑出去?回家过年的这几天都不安分,小心哪天被母亲抓个正着。”花四哥坐到桌边,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谁想大过年的往外跑?还不是那些人不安分。”花五撇嘴,从旁边拽了锦衣披在肩上,三下五除二将夜行衣和面具都藏了个严实。
“过几天恐怕还要回一趟京城。”
花四哥吹了吹茶水,浅呷了口茶:“上元节记得回来。”
“知道知道,上元节回不来,不得被娘拿了鞭子绕着花家堡追着打?”花五想起去岁时自己的惨状,一个激灵。
去年他踩着月色回来,被花夫人一顿收拾,好不容易入了席,一口元宵下去满嘴的辣根味儿,险些当场给他送走。
“也不知道谁去年滚了辣根在元宵里面,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花五用了一年都没能和辣根元宵和解。
去年滚了辣根元宵的花四哥淡定道:“去年没来得及,今年小五准备滚什么馅儿?”
花五警惕道:“四哥可别想套我话,反正我可不像你,当官时间长了整个人都要黑了。”
花四哥见没套路上,也不恼,更没追问,反而淡淡说起另一件事:“陛下欲提你做锦衣卫指挥使。”
“当真?”花五面上的表情严肃下来,听到这个讯息,不喜反惊。
“十已有六。”花四悠悠道,“这次京城的案子事关重大,牵连甚多,更是与江湖息息相关。若是处理不好,难逃其咎;若是处理得太好……”
现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乃是先帝遗留,虽能力卓绝但到底效忠的是先帝而非当今,圣上早有意愿从暗卫之中选拔,但花五怎么也没想到圣上会想到他。
但花家决不能再出一个明面上的权臣,更别提还是锦衣卫这么敏感的职位。
花四与花五兄弟俩少年时曾于京城出游,当时还是不受宠皇子的小皇帝溜出宫玩,结果就那么巧合,三人齐齐在黑店被放倒,当做世家公子被歹徒给绑了,也正是因为一起绑了,那一场有惊无险的行刺最终鹅毛入水并没有激起浪花。
而两人和朝廷的缘分也就这么结了下来。
有文臣之能的花四金榜题名,武学天才的花五不想入仕,便索性留在小皇帝身边护佑生死。
结果时间长了,一个变成了权臣,一个成了暗卫头子。
花五忽然想通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怪不得,那日陛下问及婚事,我只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别的想法,而后没过多久,母亲就找了闺阁家的小姐与我相看……”
如此想来,陛下这是早有计划,想要在花家内宅安插进来眼线。
毕竟若只是暗卫,花五并没有什么权势,更多的是充当皇帝在江湖之中的眼睛,但若是站在明面上成了锦衣卫,花家就宛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处行错便是满盘皆输。
花五当即坐到桌边,替花四哥又斟了一杯茶,讨好道:“四哥,快!给弟弟倒一倒你肚子里的坏水使使!”
花四瞥了弟弟一眼,放下手中好不容易吹凉了又被弟弟加热水弄得全然滚烫的茶水。
“既然一开始便是江湖事,那便索性江湖了。”
“你此番去京城,将小七也一并带去,过多的事莫要插手,只需要从旁看着陆小凤行事便可,但一定记住,太平王世子不能死。”
“宫九?”花五反应很快,“太平王人在边疆,但很重视这个独子,倒是的确死不得。”
暗卫做的并不是什么情报收集的活,那是锦衣卫该干的,但暗卫盯人看人从来都是一绝,宫九虽然隐藏得很好,但从他踏足京城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份就已经被暗卫翻了个底朝天。
花四道:“陛下想要一个熟悉江湖的锦衣卫指挥使,出身宗室的太平王世子最适合不过。”
花五想起宫九那个人,沉默了一下:“四哥,一个想着篡位的人,还能当锦衣卫?”
“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花四屈指敲了一下花五哥的脑袋,“切忌,伴君如伴虎,你可以将选择上呈陛下,但决不能替陛下做选择。”
“他如今是亲政帝王,大权在握,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孩童,你的态度也该变一变才是。”
花五皱眉思忖良久,这才低低应了一声。
“对了,”花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向弟弟,“你想好怎么和小七解释身份了吗?”
花五的表情一僵:“我……”
“你放心,你有你的难处,小七最是善解人意,不会太过在意你隐瞒这些年的。”
花五:“……”
花四说着说着,抬手掩唇而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就是不知道小七在得知,本以为最最玩得亲近的五哥,在最初训练暗卫时是将他的院子当做训练场后,会不会讨厌五哥呢?”
花五:“……”
神情逐渐呆滞。
其实当年这件事真的是个巧合。
自家小七那阵子沉迷奇门遁甲,花五那会儿刚接手训练暗卫,正愁训练的内容,见小七布置在院子里的东西见猎心喜,直接就让暗卫们以突破小七阵法为关卡训练。
随着自家小七武功见长,听力越发敏锐之后,花五训练暗卫易容伪装潜行时合格的标准,就是能端着盘子去小七院子里走一圈,不被小七认出有不妥方才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