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2 / 2)

    被迫对成亲流程一无所知的傅回鹤:“……?”

    在看到站在一朵金色金光菊中间的金色毛绒球着急比划的姿势后,傅回鹤恍然大悟,朝着台下的宾客躬身行礼,行礼间没有半分敷衍,极其认真。

    就在他躬身抬头的那一瞬间,傅回鹤看到了席间列座的花家人,而旁边坐着的——

    傅回鹤的眸子骤然瞠大,动作顿住,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温和美丽的女子坐在花夫人左侧,身旁的是一身青衣的男人,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而坐在青衣男人旁边的,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神却是亮得惊人,看向傅回鹤的神情中满是欣慰。

    那是……

    傅夫人抬手掩唇,笑得眉眼弯弯,与旁边同样笑起来的花夫人低声说着什么,傅族长像是被儿子的蠢样子无语到,张嘴无声说道:傻愣着干什么,成亲呢!

    尔书连忙将一杯酒塞进傅回鹤手里,抬着傅回鹤的胳膊让傻兮兮的傅老板转了个方向,一脸“简直没眼看”的小表情。

    傅回鹤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到一只身形变大了许多,圆滚滚的身上绑着红绸带花的小煤球天道。

    傅回鹤刚开始心中还在笑,让七童诞生世界的小天道当花童倒是十分贴合,但在看见一身大红喜袍的花满楼自回廊缓步而出时,傅回鹤的脑海里便再也没有除却花满楼之外的存在。

    花满楼平日的衣裳多素洁雅静,就算在正式的场合会穿贵气些的锦衣大氅,也更多是较为沉稳或贵矜的颜色,很少穿这种灼灼热烈的大红色。

    镶金馕玉的喜袍没有什么沉稳温吞的意愿,有的只是张扬热烈的喜悦与冲击,花满楼本就生得肤白,红衣金冠,更衬出几分平日从未见过的艳丽之色。

    被打扮得黑红相间的小煤球天道从尔书手里接了酒杯递给花满楼,而后缩小身形跳到尔书的脑袋上,一黑一白两小只功成身退,跑去高台下面一起凑热闹。

    傅回鹤的眼神一直牢牢锁在花满楼的身上,或许带着欲,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复杂与喟叹。

    花满楼同样不知道今日成亲的流程,问傅回鹤道:“在想什么?”

    傅回鹤深深凝视他,微摇了摇头,小声道:“哪怕是在梦里,我都想象不出这样美好的场景。”

    他这一生艰难堪堪,欢愉少数,可若是为了眼下的这一切,傅回鹤突然觉得有一种所有缺憾都瞬间圆满的幸福感。

    红绸自上而下飘飘然落下,两头不偏不倚被花满楼和傅回鹤握在手中。

    两人齐齐抬头看向高处,就见长盛君坐在房檐之上,正盘腿撑着脸颊看着他们两个。

    成亲这样宾客众多的场合,对长盛君而言实在是一种可怕的折磨,但他也有他参与的方式——他用机关将红绸递给了两个新人,以亦师亦友的身份。

    盛崖余站在长盛君身侧,对着看过来的傅回鹤与花满楼抱拳行礼,唇角勾着笑。

    收回视线,傅回鹤与花满楼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两人转身,朝着高台中央缓缓走去。

    步履款款,同登华堂。

    交拜成礼,同饮合卺。

    花开成双,岁岁相连。

    最是凝眸无限意,自此阡陌多暖春。

    ***

    长盛君看了眼被团团包围的傅回鹤,啧了两声,对花满楼道:“他这来者不拒的模样,你也不怕他醉得入不了洞房?”

    说完,长盛君又嘀咕了一句:“就算该修该做的都做完了,洞房还得不一样吧?”

    无情大捕头早就被江湖人拽走,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气运者们无不是龙章凤姿,天资卓越的天才,聚在一起着实有说不完的故事与经历。

    长盛君的话还没落地,那边的墙边就探出来陆小凤和花五哥的脑袋:“七童~”

    花满楼面上带着温矜的笑意,但眼睛里的愉悦是与平日不同的开怀灿烂:“老师难道不想知道阿凛喝醉之后是什么模样吗?”

    原本想着偷溜的长盛君闻言一顿,眼眸眯起,若有所思地看向傅回鹤被层层围住推杯换盏的方向。

    花满楼被花五哥牵走,两人同陆小凤一起找了个树边藏好,陆小凤鬼鬼祟祟递了一个册子给花满楼。

    花满楼疑惑翻开,就见里面全是各种姿势的龙阳图,一时有些无语。

    花五哥探头看了一眼,也朝着陆小凤翻了个白眼:“你这有什么用?七童听五哥的!”

    花五用袖子藏着掖着给花满楼塞了一个酒葫芦,悄声道:“这可是宫廷上好的御酒,我试过了,就连宫九那种变态的体质少说也得醉上一两个时辰,用在傅先生身上,怎么说半个时辰总能有。”

    花满楼看着手里的酒葫芦和龙阳册,陷入沉思。

    他其实真的没有多少要将傅回鹤正法的心思,鲜少有人知道花公子对傅老板的那张脸十分偏好,他不过是想看一看醉酒后的小莲花是怎样的风情,没想到传去五哥和陆小凤那,就变成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用。

    花满楼想着,将那酒葫芦收了起来,顺手也将龙阳册子揣进了衣袖。

    ……

    傅回鹤虽然平日总喜欢小酌两杯,但之前七情六欲不全的时候,喝酒没什么滋味,花满楼的百花酿又分量不多,倒是也从没有喝多过。

    唯一一次不知节制醉了些,便是将自己的种子送了出去。

    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脑袋几乎都有些混沌的地步。

    傅回鹤察觉到不对,避开后院那些一个劲儿灌酒的酒坛子们,抬手破开空间迈出,来到主院门口。

    朦胧间,他看到站在主院院中的花满楼,唇角不由自主勾出一抹笑意。

    花满楼抬步走到他面前,身上依旧是那身如火热烈的喜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