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崩溃了一般,抬手掩面,哽咽着:“佳英……”
不停重复着妻子的名字。
“你没有对不起你妻子,你很爱她。”沈文钦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等他发泄了一会后,递上纸巾说,“你还记得那女人的相关信息吗?名字,就算是她报的假名,长相,身高,你遇到她的地点等等,任何细节你都不要遗漏,都说出来。”
隐瞒了那么久的事,终于全盘托出,他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压在心窝上的巨石一点点地散去,找到了宣泄口。他想许立峰死,但隐瞒看到凶手的事实也让他寝食难安,半个多月来的深夜,总在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后背湿透。有时是妻子冷淡模糊的脸庞,有时是许家三口怨毒的目光,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你杀死了我们!你是帮凶!
一幕幕,戳得心口发疼。
他想,这或许是良心在痛的感觉。终于,他沦落成他自己最憎恶的许立峰那样的人了,甚至比他还要恶心。
所以身在警局,却宛如解脱一般。
彭亮说的每一个字都被记录下来,总结整理,发给顺临市各个分局。
在此期间,应深等人进一步细化凶手的心理画像。
新人沈文钦和陈智杰都被自己的师父布置了作业。简迪收到写得满当当的a4纸时,粗略一扫,态度认真,中规中矩,总体来说分析得一般,对罪犯的心理把握不够深入,但胜在有上进心。
抱着颗八卦好奇的心,简迪凑到应深旁边,想看沈文钦分析出来的心理画像。应深把手边的纸递了过去。简迪一看,惊讶挑眉——看不出来呀,还挺正经的,也写了那么多。
可等认真一看,前面是有在好好分析——35-45岁,受过高等教育,童年家庭破裂,由母亲抚养长大,自大,渴望被关注,喜欢参与调查,挑衅警方的权威,一定在默默关注着案件侦查进展等。
后面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字,居然是在侧写应深。认识才几天,分析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唔,不过主观性很强啊。说起来,当初她怎么没想到这招,拍前辈马屁啊!不过,就应深的性格,再怎么拍也没用。
简迪饶有兴致地看完,放下纸,摸摸下巴笑着说:“如果随便八卦前辈可以扣工资的话,他未来一年都别想领工资了吧。”
应深认同地点头。倒不是因为他侧写自己而怎样,只是单纯就心理分析而言,沈文钦有些地方分析得不太对。
但仅凭几天合作相处,分析到这个程度,算是还可以了。
根据彭亮提供的女嫌疑人长相和工作假名,警方将范围缩小到了南镇七街,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与皮条客站街女集中的混乱街道。但他们向来反感警察,处事世故老道,现在指望从他们嘴里挖出来一个涉嫌命案的站街女,恐怕只会得到各种扯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