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他只好干笑:“搏一搏嘛。”

    裴元瑾盯着他眼睛,突然问:“你知道你体内有蛊吗?”

    傅希言愣了下:“我知道啊,铜芳玉逼我吃的,叫万毒蛊,蛊主是悬偶子,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应窥灵术看过来,没找到。”想起那时候突然澎湃的真气,他猜测,大概率被自己的真元制服了。

    他学会窥灵术后,就看过自己的真元,可惜也没看出什么东西。可见要找出真元的秘密,光会“x光”还不够,得有个ct成像才行。

    裴元瑾知道他误解了:“我是说,你发胖与你体内的蛊有关。”

    傅希言这次是结结实实呆住了:“我体内的蛊?这我不知道,太医们都没说。”

    难道真元里藏匿的,是一只比万毒蛊更强大蛊?

    裴元瑾能察觉到傅希言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所以便以为他知道,只是怀璧其罪,他不想让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毕竟姜休说过这蛊无害,甚至可能还有益处。

    可若他也不知道,那这件事便要重新审视了。

    裴元瑾问:“你从小就很胖吗?”

    傅希言也不觉得这问题冒犯,诚实地说:“出生的时候就很大。”

    “所以,很可能在你娘怀孕的时候,你就已经中了蛊。”

    傅希言心里也生出了这样的猜测。若真如自己的猜测,他的母亲白苹洲就是金芫秀,那她进入永丰伯府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许就如她编造的理由那样,是为了避祸,只是避祸对象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有可能是一口一个贱人的铁蓉容,也有可能是与铁蓉容交好的铜芳玉。可惜,他娘如今下落不明,不然这些疑惑便可迎刃而解。

    他回过神:“所以,如果把蛊取出来,我就能瘦了?

    裴元瑾问:“你知道怎么取吗?”

    傅希言想了想,说:“蛊可能藏在真元里,要取出它,我必须学会‘控灵术’。”可惜《傀儡道入门》里只略有提及,没有详细记载。

    裴元瑾面色微冷:“控灵术不仅可以控蛊,还可以控人。”

    于是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

    傅希言无奈:“一个人若铁了心要害人,难道还需要特意学一门手艺吗?一把菜刀,一根绳子,一条棉被,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控制人心的办法也有很多,抓住他在意的人来威胁,用他想要的东西当根胡萝卜吊在面前……这些事又不是出现了傀儡道才有的。老话说得好,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为何非要把人的思想过错归咎于掌握的技能上面呢?用魔法打败魔法不好吗?”

    裴元瑾有些想问,何谓魔法,可是眼下这个气氛实在不合适,便道:“铁蓉容的傀儡术可以操控涂牧这样的朝廷大员,远非你说的那些伎俩可以轻易办到。你如何保证未来不会受此诱惑,堕落魔道呢?”

    傅希言认真地说:“我不能保证。”

    他小时候还觉得巴啦啦小魔仙无比好看,是自己一生挚爱,长大后却引以为黑历史,提都不提。他原以为自己第二世投了个好胎,必然会娶一个温柔小意的美丽女子,可后来呢——与一个板着脸的煞神对坐着,讨论自己日后到底为善为恶。

    可见人的变化是过去或现在的自己无法预料的。

    但是不等裴元瑾变脸,他又补了一句:“可是,我有嫉恶如仇储仙宫少宫主监督,就算有行差踏错的念头,你也不会让我实现的吧?”

    这句话十分取巧,等于将自己的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偏偏裴元瑾吃这一套,眉宇间的煞气渐渐消散,脸上总算有了些拨云见日的阳光。

    “从此以后,你修炼傀儡术,我都要在场。”

    傅希言求之不得。他可没忘记自己刚开始练窥灵术时,差点走火入魔的事。说起来,又是真元里的蛊救了他一命,可见它虽然有诸多不是,可关键时刻从未掉过链子,应该不是坏东西。

    这样看来,铁蓉容和铜芳玉下蛊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那会不会是莫翛然下的蛊呢?亦或,根本就是他母亲自己下的?

    他有些烦恼:“可惜不能知道这是什么蛊。”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练会控灵术就能将它驱逐出来吗?”

    这是同意他继续修炼傀儡术了?

    傅希言两眼眨巴眨巴,眼睛亮得蜇人。

    裴元瑾一口喝完自己杯中水,站起来往外走。

    傅希言殷勤地跟在他身后,帮他打开门,门板直直地倒下来,被裴元瑾一手托住。

    “呃。”傅希言看着脱离组织的门板。

    裴元瑾说:“我找人来修。”

    “不要紧。”

    裴少主让了这么一大步,自己岂能在钱财这等小事上抠抠搜搜,而且,这是诡影组织的船,到时候找韦立命报修下,就是一句话的事。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储仙宫少主的行动力。

    他去隔壁傅晨省房间蹭了一桶洗澡水的工夫,回来门就修好了,不仅门修好了,还把他的床给拆了。

    傅希言震惊:“我这门是用床补的吗?”

    木匠哪知太多,只会呵呵笑着说,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

    他倒要看看,一会儿能有多好。

    傅希言抱胸,像监工一样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个木匠围着自己的床“作法”,坐着坐着,他看出点眉目了:“你们这是在把我的床拓宽?”

    那个笑呵呵说“一会儿就好”的木匠黝黑的脸笑出一排大黄牙:“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