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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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楼虽然在暨阳县没太大的名气,但因为老板管得宽松,楼里的姑娘也就没什么斗志,大家都得过且过,反倒营造出了一种与其他妓院截然不同的宽松范围,吸引了一批固定客人。

    每到夜里,别的青楼都是一群姑娘站在门口吆喝,只有花月楼孤零零地放着几盆花,等客人上门了,才有人匆匆忙忙从里面出来招呼。

    不过傅希言和裴元瑾受到的待遇要好些。

    主要是裴元瑾,刚一进门,傅希言大老远就感受到了姑娘们从楼梯上大步狂奔的震感。

    短跑冠军气喘吁吁地问:“这位公子,几位啊?”

    傅希言想:既然特定是“这位”公子,那还问什么几位呢?

    裴元瑾看向傅希言。

    傅希言说:“我们先看看有哪些包厢。”

    通常而言,不管是酒楼还是妓院,都被不太欢迎这样龟毛的客人,但裴元瑾的脸面比天大,一向没什么人接手的工作今天差点抢破头。

    花月楼实在很大,光是一楼,除了大堂之外,还设了七八个包厢,二楼包厢数量差不多,但每个包厢的面积更大。

    傅希言原本还走在裴元瑾身边,挤着挤着,就到后面去了,要不是裴元瑾紧紧拉着他的手,两人怕是要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公子,你们这是?”终于有姑娘发现他们俩手牵着手。

    裴元瑾微微用力,将人拉到怀里,轻轻搂住:“两个人,安静的包厢,一桌饭菜,不要人伺候。”

    ……

    最贵的包厢,推窗能看到浦阳江。

    傅希言浅尝了一口,口感果然比烧酒绵柔,虽然少了入口辛辣的刺激感,却回味悠长。同样的盐焗鸡、梅菜扣肉,花月楼做得更加地道。

    鸡肉嫩而不油,扣肉香而不腻……傅希言和裴元瑾忍不住又展开了干饭模式。

    吃到八分饱,傅希言终于放慢速度,不再牛嚼牡丹,开始细嗅蔷薇。

    笃笃笃。

    三下敲门声。

    傅希言突然放下酒杯,喊了声请进。

    门轻柔地推开,走进来一对看不出年纪的男女。

    女子容貌柔美,仿佛拥有十岁的皮肤,二十岁的青春,三十岁的风韵,四十岁的成熟……是极矛盾的综合体。而站在她身边的男子,身材高大硬挺,半张脸藏在厚厚的胡子之中,只露出一双野兽般桀骜不驯的眼眸。

    她轻笑着往里走:“今日吃得可好?”

    傅希言忍不住站起身:“好。”

    女子眼含秋波,笑容满面地说:“来我花月楼喝酒不找姑娘的人可不多,今日的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你们算了。”

    傅希言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眼前女子有可能是她母亲的好朋友,也许会知道很多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一旦脑子里产生这种念头,身体便忍不住会产生见长辈时的拘束。

    “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再来。老董,你陪陪他们。”

    女子说着,就让男子在桌边坐下,自己转身出去了。

    门咿呀一声关上,老董突然脑袋一低,整个人趴在了桌上,随即,刚刚关上的门又开了,女子摇曳身姿进来,反手关上门,笑吟吟地看着傅希言:“你是小师妹的儿子吧,可以叫我菲菲姨。”

    以为男子的样貌实在唬人,所以傅希言自然而然地将他当做了一个了不得角色,可是看银菲羽漫不经心地拨开他的脑袋,又像是路人甲。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银菲羽摸摸男子的脑袋,叹气:“近两年的新宠,不知何时中了招,已经成为息摩崖的傀儡了。他们追杀了我这么多次,每次都是一上来就打打杀杀,这次总算想到要用点脑子,可里应外合这一招也太老土。这两年我们的感情早已淡薄许多,眼见着就要分道扬镳,他突然又对我黏糊起来,鬼都知道有问题。”

    这段话里既有兵法,又有感情学,实在高深,傅希言不知说什么好。

    “你母亲呢?她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跟着男人在外面东奔西跑?”银菲羽忍不住伸出手,想捏捏傅希言的小胖脸,但手刚伸了一半,就被裴元瑾的筷子打开。

    银菲羽侧头看他,目光炯炯有神地打量着他,叹气道:“早知道储仙宫有这样的男人,我当初就不该跑,就让裴雄极抓走,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你娘了。”

    傅希言:“……”

    万万没想到,银菲羽是这样的银菲羽。她又回过头看傅希言:“你不是要见我吗?为何不说话?难道是我太美,让你不敢说话了?”

    傅希言干咳一声:“你为何认为我是金芫秀的儿子?”

    银菲羽笑道:“你说你是铁蓉蓉徒弟那一套,也就骗骗铜芳玉教出来的傻子和我那傻儿子。那是个疯子,想让她花时间花精力教徒弟,只有一种可能,那人是她和莫翛然的孩子。”

    莫翛然是她的师父,她竟然直呼名讳,言语间没有丝毫尊重,不由令人好奇,毕竟傅希言了解中的铁蓉蓉和铜芳玉都对莫翛然死心塌地。

    他将疑惑问出口,银菲羽微微敛容:“你见过莫翛然吗?”

    没等到回答,她便自发地接下去:“我见过。玉树临风,风采夺人……都太片面了。我这一生拥有过许多男人,却无法为一个男人停留。因为时间一久,我就会觉得,他们不配。”

    她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不过,莫翛然也不配。他拥有这世上大多数人向往的美好,独独缺一样,这个男人没有心的。在他眼里,你,我,小师妹,师落英……都是一样的,都不过是手中的棋子。你见过莫翛然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而且停顿的时间更长,显然希望他回答。

    傅希言便点了点头:“但没见过脸,他戴着面具。”

    “他的性格如何?”

    傅希言说:“有些冷漠,有些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