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 / 2)

傅希言横刀挡住士兵攻击时, 手上稍微用了点巧劲,让对方的身体重心向左倾斜,然后再轻轻一推,对方受不住力, 一个踉跄挡住了其他人的攻击路线。

    傅希言趁机拉起裴元瑾的手往出口处跑。

    此处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人, 站岗放哨的士兵也开始朝这边聚拢过来。

    裴元瑾一边跑, 一边还要抱着蛋, 算是有生以来, 难得的狼狈, 两条过粗过浓的眉毛不悦地朝中间皱着, 有个士兵从后面蹿上来, 他头也不回, 一个回旋踢将对方踢飞了出去。

    傅希言拨冗看了眼, 差点停下来鼓掌, 但远处的变故让他硬生生将掌声收了起来。只见跟着镖头从另一边突围的镖师中, 有三个突然发力,两人封锁镖头的左右, 一人朝富商砍去。

    这三个人,正好就是数度刁难傅希言的长包男以及裴元瑾认为与他关系不错的那两个。他们三人的武功并不高, 最多只有锻骨后期的水平,对傅希言、裴元瑾这样,见多了武王武神的武者来说, 可算弱不胜衣, 然而在此时, 却发挥出了意料不到的作用。

    毕竟, 镖头也只是个金刚期。

    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 还是让他在关键时刻做出了出乎意料的救援。镖头眼睛依旧看着前方, 双腿用力往地上一蹬,身体重心后仰,一个后空翻,掠过了三人的合围,反过来落到了他们的身后。

    这时候,其他镖师回过神来,纷纷出手挡在两方之间。

    镖头趁机反方向杀过来,一路砍翻士兵,眨眼间,就冲到了傅希言他们的身后。

    傅希言因为不想暴露武功,所以跑得并不快,这时候刚好到广场边缘,与岗哨的士兵交手。

    镖头中气十足地吼道:“接着!”

    傅希言下意识抬头,就见那富商像块抹布一样被丢了过来,他下意识想闪,但见富商一把年纪,身体又弱,这么一摔,怕是抹布变成破抹布,还是在他落地之前,伸手在后背托了一下,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帮他站住了脚。

    但富商站直之后,人晃晃悠悠地往前扑去,傅希言只好又拉了他一把。

    镖头站在他们后面,拿出了一夫当关的气势,喊:“快走。”

    傅希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富商忙不迭地跟在了他身后,一不留神,裴元瑾就被挤到了后面,傅希言扭头一看,里面掉头回去,将富商顶到了前面。

    富商吓了一跳,又往后退。

    这时候傅希言已经拉着裴元瑾往外冲了,他知道,这时候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倒不是怕人太多冲不过去。自从解开了武神晋升的奥秘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武道就有了更深的了解。也许武功并不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但修真可以,修真真的可以。因此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真到那时候,保护裴元瑾突出重围不是问题。可到了那一步,自己必然会引起南虞方面的注意,身份很可能就瞒不住了。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必须要在事情恶化之前,以一个普通锻骨期、最多金刚期的修为冲出去。武道盛行,锻骨、金刚即便没有多如牛虻,也不罕见,不至于叫人太过警惕。

    似乎在刚刚傅希言的一个转身掉头中,富商明白了自己的地位,不再指望他们会向镖头一样护着自己,哪怕此刻身疲腿软,依旧努力跟着他们的脚步,从里面冲了出去。

    外面是繁华的街道,不少百姓正挤在外面看热闹。傅希言带着人一头栽进去,很快就摆脱了追兵。

    今天的士兵发难,镖师反水,镖头让他们带着富商突围,都发生得有些突然,自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被扯入了一团迷雾当中。但傅希言相信景罗这么安排自有深意,故而没有犹豫,还是将富商一路带在身边。

    这时候最好一鼓作气离开县城,不然等他们下令封锁再跑,会更加麻烦。傅希言和裴元瑾还有个终极大招,就是恢复本来面目,但富商显然是没有这个准备的。

    傅希言带着他们大街小巷乱窜,好不容易甩脱追兵,赶到城门边,发现已经戒严了,只好折回去找地方暂避。

    县城的城墙并不高,以他的“踏空行”,带着裴元瑾也能轻松越过去,但多了个富商,就有些棘手。

    一方面,他不知道富商到底什么来头,为何北周要安排暗探在他身边,另一方面,背着两个人爬墙,重量不说,姿势也是个问题。

    他想象了一下美丽的画面,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城中已经乱起来了。

    不用官府强调,百姓便展开自查。

    对高手来说,看锻骨期、金刚期战斗和地痞流氓打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对普通百姓而言,那是北周流窜过来的凶徒,连手持兵刃的朝廷士兵都不放在眼里,危险性可见一斑。

    傅希言等人就躲在一座废弃院子的柴房里。

    屋子许久没有住人,积攒着厚厚的灰尘,当风吹进来,灰尘扬起,有些呛人。富商蒙着嘴巴,努力将声音蒙在袖子里。

    傅希言不仅有点佩服。咳嗽、打嗝、放屁这都是人很难克制的生理反应,他居然忍住了。

    富商虽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但一路奔波让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进门之后,就靠在角落里,努力地喘息着。

    傅希言去院落的井里打了桶水,找了块抹布在柴房里擦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出来,裴元瑾挑了块不容易发现的好地方,挪开杂物,拿出衣服扑在地上。两人没有交谈,却合作无间。

    忙活一通之后,三人各自坐在屋内歇息。

    门外的街道偶尔能听到一列脚步声,每到这个时候,富商就会猛然瞪大眼睛,耳朵贴着墙,紧张地屏住呼吸,让傅希言有种自己穿越到民国谍战剧的荒谬感。

    脚步声持续到傍晚,外面才逐渐安静下来。

    月光洒向大地,黑夜重归宁静。

    傅希言靠着裴元瑾打了个哈欠,又想起裴元瑾现在不能用真气,也不知道这样靠着他他会不会累,连忙直起脖子,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

    裴元瑾扭头看了他一眼,双目对视,无需太多言语,傅希言便重新靠了回去,顺带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咳咳。”富商有节制地咳嗽着。

    傅希言掏出水囊丢过去。

    虽然顺手牵羊不是个好习惯,但事急从权,逃跑途中,他一边拿东西一边丢钱,水和食物都不用发愁。

    富商说了声谢谢,拿起水囊喝了两口,然后说:“你们是北周探子吧?”

    傅希言愣了下,实话实说:“不是。”

    的确不是,他们是假探子。

    富商并不在意答案。在他看来,他的否认只是一种掩盖:“你们的头领已经默认了。”

    傅希言想了想,顺水推舟地说:“他没和我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