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2 / 2)

    明明之前不久,傅希言还被月魂枪给震得昏了过去。

    傅希言老老实实地说:“刚刚学会的。”

    何思羽微微抬头:“我是月族人。月魂枪是族中圣物,数百年来,无人能够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我利用月族的血脉,大概能用十分之一,你还在我之上,为什么?”

    傅希言想,我学的《精魂诀》,专门用来对付魂魄,应该算专业对口吧。

    但他没打算说实话:“大概有缘吧?被它敲了一下,我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触动了何思羽,他突然说:“我们不用再打了,我认输。”

    何悠悠忍不住惊叫:“爹?!”

    何思羽说:“愿赌服输,万兽城作恶多端,不输灵教。我希望二位能信守承诺,在有生之年,杀死铜芳玉。还有,月族凋零,族中除我之外,应该也没有第二人能用月魂枪了。与其让灵器蒙尘,不如借给有缘人。只是,若有一日,傅鉴主飞升,或是月族有第二人能用它,就将它还给月族。”

    傅希言看着这柄枪,犹豫不决。

    何思羽说:“傅鉴主不必推辞,就当是照顾我女儿的酬劳吧。”

    傅希言想:他倒不是客气,主要是月魂枪太大,不方便携带。他正想着,月魂枪已经挑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布条,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将它和傅希言绑定了起来,绑完后,傅希言就听“duang”的一声,枪杆掉在了地上。

    光溜溜的枪杆显然不怎么好绑。

    何思羽站起来,淡淡地说:“最后,我希望二位将我埋在新城,若是新城人泉下有知,看到我死了,应该挺高兴。嗯,我也会把乌玄音、班轻语、郭巨鹰和桃山兄弟的死讯带下去。”

    傅希言发现他嘴里说不愧疚,可心里的账倒记得挺清楚。

    傅希言补充:“诡影宗主也死了。”

    何思羽一愣,道:“原来只剩我了。”

    他缓缓抬起手,何悠悠尖叫着扑过去,被他一掌挡开,傅希言见他死意已决,不似作伪,连忙道:“等等!”

    何思羽向他看来。

    傅希言身上的布条扯下来,又将靠着自己后背的月魂枪丢给他:“想杀的人还是自己动手更好。尽量不要把麻烦贷给别人。”

    何思羽抓着枪,想了想道:“好。”

    何悠悠怕傅希言反悔,拉起何思羽就跑,傅希言在他背后问:“你杀铜芳玉,是为了银菲羽吗?”

    何思羽停住脚步:“是。”

    “若是,银菲羽根本不在乎呢?”

    “那也要杀。”

    傅希言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不管你要不要,反正我一定要给吗?”

    裴元瑾说:“若是没有铜芳玉的追杀,他和银菲羽就不会分开。”

    “但菲菲姨说他明明是自己跑了,还推她……”傅希言说了一半,恍然大悟,摇头道,“中年人的爱情啊,真是……”现实又伟大。

    裴元瑾说:“白虎王在西陲成名已久,论武功,应该远在铜芳玉之上,却不知什么原因,甘心奉她为城主。”

    傅希言说:“要不是因为爱情,要不是因为铜芳玉够笨

    。”笨蛋岂不是很适合当傀儡?

    他和裴元瑾对视一眼,白虎王若是恋爱脑倒还罢了,若真是后者,那么,他不仅是武功,怕是连心机也深不可测。

    傅希言晃晃脑袋,暂时放下这些烦恼。不管怎么说,班轻语死了,桃山兄弟死了,乌玄音死了,他们南虞之行的目的已然达成!

    “不过,”傅希言看着那顶黑轿停留过的地方,“我始终觉得这顶轿子和后来的那个刺客很古怪,古怪得很熟悉。”

    裴元瑾道:“僧人反水的那一幕,很像傀儡术。”

    傅希言击掌:“控灵术!”

    若刺客是莫翛然,那轿中人又是谁?连莫翛然都要偷袭才敢出手?

    第148章 惩罚和报应(上)

    禁军人马骤然离去, 投靠南虞朝廷的江湖人如鸟兽散,这一系列的变故就发生在祝守信掀开轿帘后的一瞥。

    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除了祝守信和轿子里的人之外, 怕是无人知晓, 就连有“六眼神探”美誉的柴密也只能蹲在树屋里, 远远地看着,小心地猜着。

    大部分人撤离校场后, 他依旧没有动,沉默地看着刚刚还并肩作战的何思羽与傅希言旁若无人地打了一场, 又很快结束。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直到傅希言离开时, 朝他的方向挥了挥手,才知道自己藏匿的手段并未躲过对方的眼睛。

    柴密犹豫了下,还是从树屋下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拱了拱手。

    他能坐上六扇门总捕头的位置, 不仅因为能力出众,还因为他年轻的时候, 血曾经热过。或许,直到今日,也并未完全冷却。

    傅希言见他回应, 又绕回来 ,问了句:“你看到轿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柴密有些意外他会过来和自己说话。校场周围,不知多少皇帝的眼线, 在裴元瑾连杀桃山兄弟和乌玄音之后, 自己与他们互动极可能被误认为背主。

    但是, 乌玄音终究死在校场上, 陛下雷霆大怒已是必然, 这一去,祝守信凶多吉少,自己又何尝不是?

    生死已随天命,言语何妨随心?